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个钦差吵了两天没有结果,最后两人一商量,既然此事已经惊动了陛下,那就由陛下吧。陛下怎么判,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于是,在夏仲春的女儿豆豆满月这天,两个钦差带着沈茗伊本人和罪证回京去了。段希元则依然停职,等候朝廷的审判。现在案情明了,他哪怕有罪,也不会太严重,所以白塔不再派人盯着他,他的行动是自由的。留在江州也是无所事事,索性就回了吴川县,寄住在刘家。

如今的夏中心全部的心思都扑在女儿和养女慧慧身上,而且她自己也要调养身子,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育婴堂了,林东平上了岁数,身体大不如前,已经病了大半个月,董事们有事都不知道该去找谁。段希元自告奋勇,暂时出任代理总经理,替夏仲春处理育婴堂的事务。

他似乎是温吞的性子,但跟他打过交道的都知道他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一上任就革除弊端,裁了一部分偷奸耍滑的杂役,又开源节流,买下一个小池塘,在池塘里放养鱼虾,豢养鸡鸭鹅等禽类,还在水面上种了很多荷花、菱角,不仅可以供应育婴堂日常吃用,还有不菲的收益。后来又见附近村子的村民大都养蚕,又让人在池塘边栽了一圈桑树,到了养蚕的季节,桑叶也是可以卖钱的。

“朝廷要是罢了段大人的官,那可就是朝廷的大损失了。”夏仲春怀里抱着慧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可不是。”刘润清分析道:“当今圣上刚登基一两年,正急着培养亲信呢,这样的能臣干吏肯定会抓在手里的,我猜测,段大人的事情估计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他们的猜测不无道理,当今圣上青年登基,满怀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他恨不得天下所有官员都跟段希元一样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还能力出众。

段希元和沈茗伊这对前任夫妻的官司一直打到御前,皇上原本对段希元心怀不满,儒家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齐家都做不到,能是什么好官?等看了段希元的卷宗之后,心中开始怜悯他,有那么一个强势的老丈人,和一个嚣张跋扈的妻子,他能不同流合污,已经很难得了。

“段希元虽然有错,但他在任内尽心尽力,恪尽职守,瑕不掩瑜,就不罚了,让他继续好好干,莫要辜负了朕对他的期望。”皇帝对段希元如此评判。

到了沈茗伊这里,他皱着眉看着一条条罪证,最后将卷宗一扔,哼了一声:“不过一个七品县令的夫人,竟然能只手遮天,鱼肉乡里,残害百姓,买官鬻爵,行贿受贿,阻挠赈灾,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到底是谁给她撑腰!”

这话问的,太监总管李玉低着头撇撇嘴,除了沈氏的爹还有谁?

皇上发了一通脾气,又低头看卷宗,看到某处,他突然问:“沈氏为什么要冲撞刘夏氏?这里头有什么恩怨?”由于刘润清亲自状告沈茗伊,所以她的罪状上就有这一条。

一提到这个,李玉精神一震,神采奕奕地讲着卷宗上没有的八卦,“这刘夏氏是弃婴,后来因为自身遭遇在吴川县重开了育婴堂,因为需要官府的支持,她就去县衙找段大人商议,被沈氏误会两人有奸情,处处给刘夏氏使绊子,搞破坏,育婴堂还一度因为她关了。但段大人呢,觉得救助弃婴是件于国于民有益的事,依然支持刘夏氏,两个女人的积怨越来越深。后来沈氏怕被抓了,就想逃跑,偏巧被去乡下指导一个书生建好生堂的刘夏氏遇到了,她就没跑成。后来她就骗刘夏氏,说有个秘密要告诉她,然后就去撞刘夏氏的肚子。当时刘夏氏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被她这么一吓,就早产了。这位刘夏氏也是个人物,生完孩子第二天在路上还捡了个被父母丢弃的女婴,抱回家跟亲生女儿一起养着呢。”

“你倒是对这些事情门儿清。”皇上哼了哼。

李玉笑道:“这个刘家还是老熟人呢,陛下记不记得江州闹旱灾的时候,有户商人顶着压力卖平价粮直到钦差大臣去赈灾?就是这个刘夏氏的婆家,当时陛下lùn_gōng行赏,还赐了他们家一块‘仁义’的匾额呢。”

事情并过去还不到一年,皇上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家。这么说来,这是一户积善人家啊。你刚才说什么育婴堂、好生堂的,是怎么回事?”

身为御前太监总管,李玉早就将皇上可以问起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他见皇上有性质,就将育婴堂的事情详细地告诉皇帝,还有段希元在江州颁布的禁弃婴法令。然而细节他却不了解,皇上就将去江州的两个钦差大臣叫到御前来问话。

两个钦差在江州的时日不断,加上调查段希元的时候,也将育婴堂调查个底儿掉,比李玉知道更多的细节。

“江南历朝历代都有弃婴、溺婴之风,尤其是女婴,受害的不知凡几,本朝开国一来也办过不少育婴堂、养育所之类的收容弃婴的机构,但大都办着办着不了了之,很多育婴堂要么被闲置下来,要么被人利用成了牟利的地方,在刘夏氏接手吴川县的育婴堂之前,那时候的监理与人贩子勾结,将收容上来的弃婴转手卖掉,以此谋取暴利。直到刘夏氏接手后,育婴堂的情况才慢慢好转,初期她是自己经营小生意以此供应育婴堂的开销,后来育婴堂规模越来越大,才渐渐跟刘家的私产分开,转成现在以田产供养育婴堂的模式。而段大人一直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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