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洛风华托腮,身在暗处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相见场景。

身穿宫装的温婉少女,落魄倔强的贫家少年。

“上官继,你是什么人,家里一个种田的农夫,也敢往这皇城帝都来跑,竟然还敢来参加宫宴,不教训你一顿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贱民就是贱民,仗着太师大人对你有几分青眼,就敢这样忘形!”

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还要小而瘦弱的少年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一双眼睛如狼般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身后的仆人似的人扑上来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如小兽般拼命挣扎,然而力量对比过于悬殊,最终也只能被按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他的脸贴着地,说话间都带着狠劲:“你们记好了,今日你们不能打死我,来日我要一个个全都死在我的手上!”

一只穿着锦缎靴子的脚在他的脸上狠狠地践踏蹂躏了一番,声音轻蔑道:“哦?死在你手上?”

上官继因着这样的羞辱再度拼命后退试图逃避着,然而抓着他的仆从却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余地,他只能被迫承受着,喉咙口发出倔强的闷哼。

锦缎靴子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在上官继脸上沾上的血,道:“这就是贱民,即使在尘埃里还要苟延残喘,若是真有一天,我落到了你的手里,哼,贵族的荣耀下我宁死都不会受你的侮辱。”

那人脚尖拨着上官继的脸,使其看上自己的眼睛:“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老老实实地在本该属于的自己的位置上待着,不然下次……”

他的话没有说完,带着一干人等扬长而去,地上的上官继又承受了口水若干。

上官继一双眼睛闪烁着狠辣的光芒,就在他们离去之际,突然想要起身。

洛风华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因为前世的上官继就是在这个时候,如狼般地扑上去,死命勒住了锦缎靴子的脖子,如果不是被旁边人差点折断了胳膊,锦缎靴子再怎么贵族高傲都是要死在这个少年手里的。

当然,上官继也因此付出了再也无法在帝都里待下去的代价。

洛风华手里扣了石子,打算打在上官继的膝盖上,洛风华今生不可能再跟着他私奔,那么想要整治他,只能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然就更不能让他离开帝都。

可是洛风华没有出手。

因为一双手按住了上官继。

穿着宫装的晴宛的手。

世事造化,洛风华看着这场景忍不住笑了,眉间妖娆尽生,阴戾毒辣。

除了刚开始见到的上官继,其他时候她认识了十一年的上官继可是表里不一的将军一个,人前人后的功夫都做得极好,今日再见,才意识到她当真从未见过真正的上官继,或者是遗忘了他的本来面目——披着人皮的狼,还是头白眼狼。

晴宛低声道:“你可真不要前途了?”

上官继全身一震,脸朝着黄土闷闷地趴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子,晴宛也松开了手。

他看着晴宛,突然就敛去了所有狠辣杀气,笑道:“多谢这位姐姐救命之恩。”

晴宛想不到一个人竟然可以有这样的变脸功力,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道:“只是看你是个少年有志气的,不忍心你犯下如此大错。”

上官继抬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上官继虽出身贫寒,又岂敢庸碌一生!”他看着晴宛,目光亮得很:“我为姐姐剑舞一曲。”

晴宛在夕阳的照射下,脸庞微微发红,道:“你哪里来的剑?”

上官继一笑道:“心为剑!”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随手一指,身形就翩跹而动起来,如一只白鹤舞蹈。

他的衣衫破碎,面目浮肿,手里的树枝甚至分了叉,但是就因着这样的残破,才更突出了他舞姿的壮志凌云,甚至也不算好的舞蹈中也可看出少年人的锋芒,于是晴宛在对上上官继一双极亮的眼睛时,也忍不住心跳比平常快了几分。

上官继丢下手里的树枝,拍拍手问晴宛道:“姐姐我跳的可好?”

晴宛道:“我不是你姐姐,”晴宛忽然捡起地上的树枝,往上官继身上几个方向都一一点过去:“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全是破绽,你练的也不过就是舞蹈而已,华而不实,虚而无用。”

上官继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不满,却很快掩饰住了:“那……姑娘以为如何?”

晴宛几句话下来说得上官继陷入沉思,两人因着这个作为引子,相谈甚欢。

发现了自己丫头新技能的洛风华“欣喜不已”地摸了把脸,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刻。

“嘭嗵”一声,临近此处的水边突然发出了一声声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晴宛走过去一看,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子立在水边,她一愣之下反应过来,洛风华刚才换的衣服也是海棠红色,所以水边的是她刚才一直在找的洛风华?

晴宛叫了一声:“小姐。”就匆匆走了过去。

上官继眼见着这里也四下也不见什么人,于是也跟了过去。

暮色将晚,天边的残霞将收,却在最后的时刻愈发紫得艳丽,红得热烈,水汽薄薄烟雾处,一轮红日胭脂色半沉。

女子半侧着脸,夕阳下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少女尚未出嫁的长发散在身后,几缕被吹起的发丝映衬着轻轻摆动的海棠红衣角,她伸手一撩头发,一串细金镯子在她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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