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很古怪……我说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很不安。我叫了她。”

琴酒听得很认真。

“姐姐的表情,像是忽然惊醒……又像是还在梦中,她很古怪的看了我半晌,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然后姐姐忽然抱住了我,头抵在我的肩上,哭了起来。”

少女低下头,声音不变,眼中含泪。

“那时候,我觉得她很奇怪……表情很……很让我害怕。……那时候,我觉得姐姐不太对劲,我想把妈妈叫过来。”

奈奈顿了顿,稳了稳自己的声音:“姐姐忽然开口,说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我很奇怪……但是……不那么害怕了。”

琴酒没有打断她。

“然后她说,如果她死了,阵君会怎么样呢?”

银发少年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他低下头。

少女的声音还在继续,传达着琴酒所不知道的,来自亡者的故事。

“她说,阵君就只有自己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自己不能陪着他,他会不会觉得孤单呢?而且……阵君在那里,不得不谨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的话……他以后……一定会很累的。”

琴酒安安静静的听着,耳边小姑娘的声音不断传来。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其实……事后想来,那个去.美.国的任务也充满疑点。

时间赶得那么好,这个任务虽有难度,但也不是没有能够完成的人,而自己先前才经受了组织的怀疑,哪里会那么快让自己执行出国的任务?

分明只是为了支开自己。

他想,其实没有必要的。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对白鸟的亲人上心。】

如果不是组织杀了白鸟夫妇,如果不是贝尔摩德的话,他日后甚至不会记得那三人。

他意识到了这点,为此感到茫然,可是直到站在白鸟的墓前,直到见到白鸟的妹妹,他也依旧如故。

只是感叹一番,却并不放在心上。

对于琴酒来说,白鸟自然是重要的,但是她的家人对自己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顶多见面后看在绿子的份上关照一下。

小姑娘的话仍在继续。

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传入他的耳朵。

“然后姐姐忽然哀哀恳求我,话不成调的说,如果在她死后,我能够见到阵君的话,以后一定不要骗他,哪怕是出于善意也不行。”

“她希望阵君还能有可以信任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哪怕阵君不知道,但她还是希望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一直不会骗他,她希望这个人能存在,让她能走的放心一点。”

奈奈笃定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仿佛和她姐姐的声音重合了起来。

“她希望他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人能让他全心相信,不然太累了,太苦了,哪怕他自己不觉得。”

——一个人担着多累啊……我不会骗你的,永远不会……嗯……顶多不告诉你,但只要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话!

“她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去“爱”阵君。”

——我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陪着你。……搞什么嘛,你神经绷得太紧啦!

“他还对我说,如果可以,能不能一直陪着他?……不过这句话她说的没有之前那么恳切,好像只是附加的要求……”奈奈说到这里,情绪稳定了不少。

“然后……姐姐仿佛清醒过来一样,说自己是乱说的,没什么意思。”

小姑娘这么说着,又接着补充,眼睛里带着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意味,似乎是茫然、又似乎是希翼。

“但最后的最后,她又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奈奈帮忙,只要做到前面一条就好。”

——嘛嘛……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如果我不在了,一定要找一个能一直真诚待你的人才好!

——不过那个人可能不会像我一样啦!好好珍惜我,听到没有!

………………………………

他如此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与白鸟的不同。

琴酒微微低头,手指抚摸着白鸟绿子的墓碑,少女的黑白照贴在墓碑上,笑的温和阳光。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

奈奈似乎说完了,一长串的描述令她的嗓子不堪重负,咳嗽了好久。

随后,小姑娘抬起眼睛,认认真真的问:“你就是‘阵君’吧?”

她说着疑问句,但语气却分明是肯定的。

琴酒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奈奈似乎很高兴,她轻轻笑了下,然后开口:

“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是你杀了她呢,哪怕是任何一个人也好,为什么会是你呢?”

对啊……为什么会是我呢?

小姑娘沙沙哑哑的话语再次响起,带着莫名的确信。

“可我后来想想,如果是你的话,姐姐哪怕死了,可能都不会怪你的吧?”

琴酒蓦的看进她的眼底。

她凝视了琴酒数秒,绿眼睛中仿佛燃着火焰。

“我告诉你这个,有我的私心。”

小姑娘的嗓音有点轻,她尽量大声说话,但喉咙的疼痛像他发出一阵阵的抗议,她咬牙忍下。

“我没办法报仇……我看得出来,姐姐很在意你,你也不是不在意姐姐。”

她垂下眸子,自嘲的笑了一下,又抬起眼睛:“但你不在意我们——我们这些,姐姐的家人。”

奈奈不笨,这半个月的逃亡,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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