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边走边说:“好啦,你等着啊。”

王光明正好吃完米粉,金玲就过来了:“王总,你找我吗?”

“是啊,不会耽误你做事吧。”王光明在椅子上挪动身体,示意金玲坐下来,“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金玲坐了下来:“说吧。”

王光明态度认真地说:“你的公公现在租了潘红军的房子,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开了一个废品店,你知道吗?”

金玲叹了一口气:“唉,听人说了。”

王光明提醒说:“法院判决你公公要给你钱,你不想找到他吗?”

金玲低着头:“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他是我的公公、喜子的爷爷,我能怎么样呢?”

“当然喽,决定权和主动权都在你手上,我只是想告诉你知道。”王光明接着说,“不过,他租的房子,正好在拆迁范围,我们正打算找他谈谈,想让你公公搬走。不然的话,我们就会与你的公公发生矛盾冲突的。你看,我们不是邻居关系嘛,所以先跟你通个气。”

“……”金玲不吭声了,她平日就与公公婆婆没有交流,反正她是不会去为王光明做说客的——她在心里这样想。

王光明本意也并非想要为难金玲,因此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和李忠吃完米粉,回到咖啡馆去休息了一下,便动身前往周老伯的废品店。他们开着车,一边在路上闲聊——

王光明:“金玲这个女子,也是真不容易,唉,丈夫死了几年了,她跟公婆关系不好,也没有改嫁再婚,还开个米粉店自谋生路,养活儿子,这就是中国妇女的伟大之处啊。”

李忠:“谁说不是呢,女人的坚韧性可能普遍要比男人强些吧,她们身体的韧性和精神的韧性相统一,难怪都说女人如水嘛。”

王光明:“对呀,女人的唠叨、哭闹和撒娇,都是柔韧性的证明。但是,她金玲一不哭、二不闹,也不见她唠叨,相反她还有些沉默少言,这样的女人就不多见啊。”

李忠:“那个小丽,性格就爽朗多了,想什么就说什么,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你看她们这两种人,谁会更长寿些啊?”

王光明开着车,到一个路口时,看见金玲牵着喜子,刚从一辆出租车上出来,正往那个废品店门口走去,他便减缓了车速,对李忠说:“看起来,金玲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明白事理的。你看,她现在应该是去见她的公婆。”

李忠也看见了金玲,就说:“我们回去吧,下午就会有结果的。”

王光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且开始倒车掉头。

金玲并未发现王光明和李忠,她拉着喜子的手问:“喜子,想见你的爷爷奶奶吗?”

“想。”喜子一脸天真地抬头望着妈妈。

废品店的院门是敞开的,偶尔还能听见从里面传出一点声响。

金玲说:“爷爷奶奶在这里面,你叫啊。”

喜子对着院门里面叫道:“爷爷——奶奶——”

没等喜子叫第二声,从里面快步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脸上都戴着口罩,身上系着蓝色的工作围裙。“喜子!”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喊着喜子,眼睛里透着惊讶和兴奋之情。

喜子一时还没认出他们的身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抓着妈妈的衣襟。

金玲早已认出了公公和婆婆,只因心里面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堵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音。

周老伯在心里反复确认儿媳的突然到来并无恶意,这才摘下了口罩,让喜子辨认。

“爷爷!爷爷——”喜子认出了爷爷,猛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叫,听上去有如撕心裂肺一般。金玲虽然对他们爷孙俩那份独特的感情早有预见,但还是被喜子的叫声惊呆了。

周老伯因为内心最敏感的地方被突然击中,他的脸部极度扭曲,不成人形。这模样,也让金玲大为震撼。只见他双膝跪地,伸出两臂,将奔跑过来的喜子猛劲地一把抱入怀里,接着便全身颤抖起来;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喜子胸前,掩盖着自己哗哗而流的泪水;而他的哭声,像低音胡琴,与喜子高音小号般的哭声形成合声共鸣,听者无不潸然落泪。接着,更有奶奶中音提琴似的哭声加入进来,发出令人揪心顿足的悲惨哀嚎,金玲就感到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了。

早知有今日,何必有当初?金玲腿一软,就给公婆跪下了,哭着迭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哪知,爷爷和奶奶似乎是有意对金玲视而未见,争着抢着问喜子:“喜子,我的小喜子,你想爷爷了吗?想奶奶了吗?每天都能按时吃饭吧?晚上睡觉不尿床了吧?吃饭不挑食了吧?还是最爱吃油豆腐吗?学会自己收拾玩具了吧?”

喜子被问得答不上话,只得连连点头,不知不觉地,被爷爷拉着进了屋子。他突然发现妈妈没进来,就回身去找妈妈:“妈妈!”

金玲站在院子里,处境尴尬,进退两难。

“爷爷,快叫妈妈进来。”喜子折回屋里去向爷爷泣求,可是爷爷和奶奶都扭着头,不吱声。

喜子急了,又返步到院子里去叫妈妈,妈妈却像他爷爷那样扭着头。这样来回几次还是不成,喜子心里一急,竟然尿在裤子里了。

“妈妈!快进来——”当喜子再度返回来找妈妈时,妈妈已经跑着离开了。

“妈妈!妈妈——”喜子哭嚎着,想去追妈妈,被门槛绊住脚,摔倒在地,他从地上爬起来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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