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恐怖悬疑>鱼不服>172.道阻民
比起宝藏更热衷于谈论他们在山中遇龙的奇事。宝藏虚无缥缈,龙却是实打实的,是他们亲眼所见!然而每当他们眉飞色舞地向旁人比划时,对方都兴致缺缺,只反复打听帝陵宝藏的事。几次下来,脾气再好的人也要翻脸了,甚至掀桌子抄家伙都是常事。

其实这不能怪人,太京酒楼茶肆里都是天现异象双龙厮杀的传闻,听都听腻了。

就这样,一方以为对方在敷衍胡扯,另外一方觉得对方看不起自己,都说了帝陵宝藏是青乌老祖设的陷阱,还要问个不停?他们话不投机,大打出手,太京巡城衙门的差役却差点跑断了腿。

孟戚只带着墨鲤在东市逛过两三次,机敏的人却已经从风行阁那里买到了消息,纷纷揣测起了这位假称前朝国师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又在宫变之事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可事情太复杂了,还牵涉到青乌老祖。

现在青乌老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打听到他协助二皇子谋逆不成死于火炮之下,说实话,十个人里面九个人都不相信这消息。

青乌老祖赵藏风是当世第一高手,火炮厉害,可笨重啊,难道他还不会跑吗?

有人想要找孟戚问个究竟,然而孟戚来去匆匆,每次出现的地点都在太京的酒楼、点心铺,甚至是街边的摊贩那儿。买了就走,绝不停留。

风行阁的人试图跟踪,没有一个成功。

,翻阅山川地志,闲暇就吃块春饼喝杯好茶,偶尔跟孟戚品尝京城的美味佳肴,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江湖人找他们都快找翻了天。

此刻孟戚靠在车辕上,神色悠闲。

按照计划,即使没有遇到锦水先生,他也会不着痕迹地留下一些线索,让那些江湖人知道“孟国师”走了,算是最后帮太子一把,让那些整日惹事的家伙早些滚出太京。

是了,不是太子,如今该称齐帝。

民间称呼皇帝都是拱手示意,不敢多言,也有胆大且不以为意的,会用年号代称。

譬如陆璋在位期间,改过三次年号,用得最久的是泰元,便称为泰元帝。不过死了之后,就该称呼庙号跟谥号了,可是朝廷不发丧,这些事也就没了下文。

最巧的是,如今这年号是新的,乃是陆璋于上元日见星孛后,命钦天监重选吉利的,可以抵住灾劫的年号供他挑选,最后相中了“永宸”。

刚用了一个多月,人就死了。

千辛万苦挑选的好年号归了儿子,不知道陆璋会怎么想、

永宸帝这个称呼,真真妙极了。

“孟兄,为何发笑?”

墨鲤莫名其妙地问。

车上不止有他们,还有缩着脑袋的陆慜跟脸色发白的锦水先生。

“……按照方士的说法,人的名字可以用来测字,窥看此人一生命数。至于别号、名号这类东西,虽没有本名那么重要,却也能影响气运。”孟戚似笑非笑。

墨鲤没能反应过来,还认真想着锦水先生的名号是犯了哪条不能说的讲究呢?

“咳,说的是他兄长。”孟戚随手一指二皇子。

墨鲤一愣,很快就想到了年号。

皇帝驾崩,继位的皇帝是不能改元的,通常都要等到第二年。

陆忈的问题在于,他未必能活到次年改元——他只可能被称作永宸帝。

宸,乃星天之枢,北极星所在的天宫,正是帝王之意。

就算是书读得差劲的陆慜,也知道这个字的意思,笑意顿时遏制不住,嘴角一个劲地往上翘。

“对对,好兆头!”

“……”

墨鲤看了看陆慜,没说皇帝次年得改元,这兆头也不是真的好啊,否则只能延一年,算什么“永宸”?

“你就让他好好赶车吧。”墨鲤无奈道。

别有事没事逗二皇子玩。

锦水先生定了定神,他打量车上的三人,实在看不出他们的身份跟来历,更揣测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开口问:“三位这是——”

“我与大夫来京城游历,不想遇到了封城,耽搁了不少行程,如今正要离开。”孟戚随意地拍了下陆慜的肩,睁眼说瞎话道,“他兄长拿他抵欠债,有道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既然他懂马就当做车夫用了。”

书生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抱紧了包袱。

“先生无需紧张,我等甚喜先生之画,仰慕先生才华,此番顺路而已,不会找先生要钱的。”

孟戚话风一转,随口问,“吾等着急赶路,没想到路上竟是这般拥堵,先生久居太京。应是知道游春会的盛况,为何也选在这一日离开京城呢?”

书生神情黯然,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

这下连二皇子都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了。

可是别人不说,总不能逼着问。

墨鲤回忆着当初去求取银针的情形,锦水先生自称祖上都是医者,他自己也学过针灸,因为家道中落,为了谋生户口,只好跟着金铺匠人学了些打造金银的本事。结果反而有了一手制银针的好本事,还说楚朝风气开放,能学这些“旁门左道”,只要不公开售卖即不算匠人,到了齐朝,锦水先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最后只能去画春.宫。

墨鲤目光落在书生身上,锦水先生正用手按着自己脚踝。

这正骨揉捏的手法……绝非粗通医术!

这便奇了,做郎中行医,怎么说都比制针匠人或春.宫画师像样。

即使不会开药方,凭这一手正骨舒筋的手法,做个正骨大夫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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