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恐怖悬疑>鱼不服>269、……

有些人生来就比旁人走运。

这个运, 指的不是比别人吃得好穿得暖, 也不是更有钱, 而是在性命攸关之际, 总是可以时来运转。

刀客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但那是他自己不上心,只惦记着追寻武道巅峰。飘萍阁的杀手带着畏惧与忌惮称呼他首领,刀客不在乎,阿颜普卡的属下带着恶意叫他宿笠儿, 他也不生气。

甚至只要不加上那个带了轻蔑之意的尾音,前面两个字他都当名字使了。

反正他不想扬名天下, 更不在意死后有没有人记得自己。

元智老和尚让他放下屠刀,而他觉得除了刀之外, 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刀是不能丢的,脑袋可以掉, 刀不能离身。

然而此刻刀客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低头看着刀,一咬牙将它插入岩石的缝隙。

再纵身一跃,轻轻踩了一下刀身趴到泥壁里突生的树根上。

宿笠维持着这个姿势往上望。

这儿距离洞口还有七八丈远。

光秃秃的,再也没有可供借力的石块或树根。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洞, 益州与西南那一带常有, 山民通常称之为天坑。

从上面看只是一个窟窿,下面却别有洞天,有河有森林,甚至走半天都走不到头。

眼前的天坑倒是没这么大的规模, 满打满算就两间屋子那么大,里面只长了一些比较低矮的植株,其他就是石头跟泥土,隐隐能听到水流声。可是飞鹤山多水,宿笠分辨不出这声音是不远处的溪流传来的,还是附近有地下河。

洞口直上直下,没有任何坡度。

哪怕是绝顶高手,也没法在没有东西任何借力的情况下一跃十丈高,那就不是江湖人了,得是神仙。

刀客无奈地跳回坑底,默默地把刀拔了回去。

又心痛地用衣角擦了擦刀身。

他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着这处坑了他的地洞。

像是置身于一个没有封顶的墓穴之中,洞口较窄,只有井口那么大。

刀客叹了口气,绕着洞壁寻找一条可以攀爬的路线,普通人掉下来必死无疑,武林高手还可以试试壁虎游龙身法,即脊背朝下攀爬陡峭的倒悬岩壁。

看到了狐狸、獾、黄鼠狼之类的野兽尸骨。

有些皮毛还在,干瘪瘪的覆在骸骨上。

有些被撕咬得七零八落,毛皮都被啃了,应该是摔死、饿死后被其他运气好掉在树叶等缓冲地带的野兽吃了。

又或者说,没有当场摔死才是真正的运气不好,被困在这个地洞里,上是上不去的,更没法生出一对翅膀。

宿笠凭着过人的目力,估摸出了一条可行的路,他在坑底的树林里折了一些树枝揣在腰间,准备在远处有石头但近处没借力点过不去的时候,找个岩缝插进去。

他虽然轻功了得,但性命攸关,这树枝不能太细,细了撑不住,亦不能太粗,粗了就没法送进岩缝里。

当然如果灌注真气的话,什么树枝都能扎进去,可那样树枝就“脆”了。

表面看着完好无损,一用力就裂。

宿笠挑了半天,忽然听到旁边草丛里有动静。

他一个箭步,愣是把里面的东西撵出来,追着堵在了岩壁一角。

那是一只獾,全身棕色,脑袋是黑棕白相间三竖排花纹,正凶悍地冲着刀客叫。

然而叫声哼哼的像猪一样,又因为瘦弱,声音极小。

宿笠看了看它,抬脚走了。

獾忙不迭地缩进草丛里。太平天梦

好在飞鹤山灵气充沛,草药长得不错,找起来不费什么工夫。

倒是山雀需要回到灵穴养伤,墨鲤出去的时候就把它带上了,搁在篓子里。

出了芦苇荡,墨鲤挖了一株草药准备放进篓子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山雀是灰色的,没有黄色的毛发,篓子里夹的这根是怎么回事?他用手一翻,揭开了准备盖着草药不让日光晒到的粗布,赫然“抓获”了一只圆滚滚的沙鼠。

墨鲤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没去抓沙鼠,而是盯着山雀。

——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见面就打的吗?

——究竟是怎么平和地在篓子里待了一路的?

山雀扭过脑袋,嘴上唧咭话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沙鼠就不一样了,它蹭蹭跑了两步,主动爬起了篓子,要爬到墨鲤身上。

墨鲤“……”

没带竹筒杯,不过等会儿可以挖几株黄连,熬一熬给国师降降火。

“你就这么跑出来,芦苇荡那些人怎么办?”墨鲤把沙鼠放在肩膀上,一边走一边数落孟戚。

沙鼠挥了挥爪子,示意没事,那个爱逃跑的少年已经老实了,别的人就是拿鞭子赶他们都不会离开。

再说昨天才抄了西凉人的老窝,逃出去的人今天也不敢回来。

让山雀跟墨鲤单独出去,孟戚才不放心呢!

“还有……你刚才跟飞鹤山龙脉……怎么回事?”

墨鲤极为艰难地问,原本这话他能坦然地问出口,可是一想到沙鼠跟山雀两个挤在篓子里,两个肥嘟嘟胖乎乎的圆团子挨在一起,墨鲤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沙鼠仰着脑袋看墨鲤,体型小了,墨鲤脸上的表情眼底的情绪似乎也放大了许多。

它福至心灵地忽然懂了,沙鼠立刻挥着爪子朝着山雀做了一个撵走的动作,然后哧溜一下滑到了墨鲤的怀里,揭衣钻入,再用爪子拍了拍墨鲤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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