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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沥骨

我记得,自己初回青国的时候,那里还下着小雨,滴滴答答地落在伞上,女子们,都穿着红色的衣装,要出嫁似的,都很漂亮,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又回到了这里,法特兰沙,苍白的法特兰沙………

朗蟾宫

(一)

法特蓝沙,圣都,菲尼克斯兰德。

这里的夜色如同生铁一般的漆黑。

雷霆乍惊,地面震动,一匹产自青国的高头大马飞一般地疾驰在国王大街上。夜,是纯黑的;马,是纯白的;而坐在马背上的骑士却紧紧地把脸包裹住,只露出两只满是血丝的发红的眼睛。他身穿长袍,但是由于长时间奔波的原因,长袍上原本华丽的纹饰早已辨认不清,可是领口的纯金别针却向每一个看到它的人暗暗提示着,这长袍主人的身份。

终于,烈马奔进了皇家驿馆,在一道雕刻着圣十字与圆盾图章的铁门前停下,骑士狠狠地扯住马缰,暴躁的宝马将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阵长嘶………

迎接他的,是一队身披黑色铠甲,外罩着黑色长袍的骑士,他们都带着铁面,铠甲和铁面的上面都用金丝勾勒出火焰的形状,仿佛夜色幻化而成的雕像。

为首的高大骑士礼貌地向着已然下马等待着的来客深施一礼,眼睛却依旧落在那个人的面罩上:

“根据我国的规定,来访的使节必须摘下一切遮挡在脸上的物品才可以进入!”他的语调很轻,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语气中所蕴含着的力道,他的胸前,纯银玫瑰的家徽正在火光的映照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这标志着他来自一个高贵的世家。

“在下知道了!”已经走上前去的高挑使节轻声一笑,伸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骑士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上忽然闪过了一丝惊异,他又一次地施礼,不同于第一次,这次,他深深地弯下他的腰,身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再直起身子的一瞬间,他的眼里竟然充满了敬意:

“原来是朗大人!”

使节笑了笑,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望向他身后一轮满月下反射出淡淡辉光的‘威利斯城堡’,他不止一次打量过这座恢弘的皇家古堡,然而这一次,他却惊异地发现,城堡的三个城门好像是地狱犬的三张巨口,仿佛随时准备将他完完全全地吞噬,再连同骨头也一起嚼碎……

“后天,就是演武的日子了吧!”

(二)慕云昭

剑士端坐在椅子上,赤裸着上身,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断打量着他强壮的躯体,他的脊椎隆起突出,强悍的背阔肌将他的整个后背包裹,更显出他挺拔而苗条的腰线;三角肌如同东陆甲胄上的吞肩兽,紧紧地咬合着,向上隆起着,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肩上虬筋也在不停地跳动着;他的胸肌不甚突出,但绝对坚实;有着发达却不失,精致二头肌的粗壮的手臂上满是刀伤,标志着,那是长期练习的结果。

只是,少年剑士不仅仅是手臂上,他的身上也都爬满了伤痕,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刀疤让剑士的身体远远望去像是一只猛虎!

两位法特兰沙老人对望了一眼,藏不住眼里的笑意,皱纹堆累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容。

“甲组,”站在左边的老人咳嗽一声,示意他右边的同伴:“甲组,慕云昭,体测合格,可以参加演武!”

叫做慕云昭的剑士缓缓地站起身,恭敬地向两位老人施礼,老人笑着,将上衣递给他,目送着慕云昭一边穿着上衣,一边走出屋子。

这是一次机会!

慕云昭紧紧地攥拳,如果可以赢了这次演武,那么自己这个流浪剑士就有了一个出头的机会,那么宝贵,即使对手要将他粉身碎骨,他也要用自己的残损的手握着碎裂的武器刺入对方的咽喉。

即使他并不恨对面的那个武士。

对了,听说,明天要与他决斗的就是落雨国大名鼎鼎的剑豪‘铃木修平’。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乱。

慕云昭低了头,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天,蓝得可爱。天空中的鸟儿,仿佛一个个期望着连成一线的点,在流云深处,不停地闪动着。

远方的来客,早已被这里的风情深深吸引。当热带那独有的带着大海咸湿但又温润的风拂过人的面庞时,连日旅途的疲惫竟然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清爽!

高挑的少年,迎着风,舒展着自己颀长却不失健美的手臂,纵声长笑。风,把他朗朗的笑声带到每一个地方,远处,几只海鸥忽而飞起,和着少年的笑声,嘎嘎地叫着。

“还是这么兴奋!”屋子里,大理石桌旁,一个文官模样的中年人将手中一杯棕色的饮料放在桌子上,笑道:“朗蟾宫,你不是在这里当过三年的常驻使节么?”他说着,不禁扬了扬头。他有着白色的头发、眉毛、甚至是胡须,然而它们都卷曲着贴在他的脸上,使他原本不甚苍老却因经历过太多往事而变得有些沧桑的脸上多了一些柔和————这是一张典型的法特兰沙男子的脸。

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朗蟾宫停住了笑,他转过身子,支着栏杆,缓缓地坐在地上,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但那笑容里却藏着一丝丝的无奈。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少年暗暗地叹息。旋即,转身席地而坐。

“哎!”见到朗蟾宫无精打采地坐到地上,中年人一声长叹,末了,又像是解嘲一般地干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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