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红的烈焰在千里平原的中央燃起,将周身六个高台都染上了火的颜色。这火焰缓缓升高,凌在空中呼啸着,盘桓于六个高台的豪杰们觉得那简直像苍穹的天风,以不可抵挡的力量启动了这场盛会。

“那火中,为何夹着金焰?此场大会实在不可思议了……”

清秀的年轻人皮肤皙白,刚刚冒茬的胡子尚还稀疏。他手里握了一把剑,仰头不住望着高天上汹涌的焰光。

“那自然不是凡间普通的火种,”一个戴黑色斗笠的中年男人从他身后接了话茬,“不过你竟能从中看到金焰,不简单呐。小兄弟,是第一次来吗?”

“啊,不错,我前月才获得参会资格,赶了半个月的路,此番还是第一次来!”年轻人拘谨地行了好几次礼,手里的剑攥得更紧。

黑斗笠看他这样似乎觉得好笑,一把拉住他的衣襟,提着他站了起来,“别紧张啊,你要是这副模样,一会儿还怎么参会打擂?这华山大会,五十年一届,新人也有不少,但真正有能力的还是少数。你,‘元绫’几等了?”

六个高台渐次响起了鼓声,慢慢响成了一片,震人心魄。年轻人不得不扯起嗓门喊道:“不瞒前辈!刚上六等!”

“六等?”黑斗笠低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思忖眼前稍显怯懦的人竟是少年天才,“那么,你日后很有希望去点燃‘红金焰’!”

“什么是红金焰?”

“正是你方才所问的火,风雨不熄,那是大会开始的标志!此火,须用极其纯净的九等或十等元绫方能点燃。他们真乃绝世高人啊……”

年轻人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谁?是什么——”

黑斗笠望向南边的太华山,“文渊十一仙人,这届大会的主办者——他们可是神祇的弟子!”

正说着,六座高台上忽然腾起了光焰。鼓声停息了,台上立于四角的古铜色支座同时被点燃,玄黑的基台被耀出了跳动的赤影。

“开始了,小兄弟,”黑斗笠显得激动起来,“六个台子,功法、医术、射艺、毒功、武斗、兵略,打进前十方能入榜,能入榜的那可都是世上绝顶的高手!且去见识天下的英雄吧。”

黑斗笠说完,转身疾走而去,淹没进了人群当中。

“哇你瞧,赵家公子的元绫好像是金色的!”

“是金色?我功夫不到家,尚还看不出别人的元绫等级。”

“哪里是金色的?你再仔细瞧去?”

“不是金色,还差一点,那是橙红色。”

已经开启的甲子台下传来一片喧闹,年轻人转过去,只见台上立着两个穿戴华丽的男子。左手边那位一身锦缎,双手负在背后,一脸笑意;右手边那位则披着貂裘,目光如炬,眉骨高耸。

“哎?为何我却看不出来他的元绫来?那个北边来的大个子难道没有元绫?”一个双手缠着纱布的人高声喊着。

他旁边的人不耐烦地应他:“喊什么,那是高手!高手可随意隐藏自己的元绫等级,免得对手窥探了去。”

“高手?北边也有高手?你可说什么笑话!”缠纱布的男子挑衅地盯着台上右手边那人,“比功法,首先你须看他步态是否轻盈。功法深厚的人自然便能驭气,哪里会像北边那群呆子一样,走路都恨不能震山摇!”

“你这话可有些偏颇,”年轻人忍不住截断了他的话,“我虽然不擅功法,但也从未听说过法术强的人走路就必然轻飘飘……还得要看眼睛!行家里手会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他功法的强弱来!”

那手缠纱布的人四下找了半天,终于看到圈外站着的这位文弱的年轻人,“哟?还有个小家伙在这儿大放厥词,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年轻人向后退了退。他原本以为能得到资格参加华山大会的,必然都是正义和善的豪杰,却没想到豪杰里原来也有这样目光短浅的狂徒。

“我可告诉你,小家伙,”那人又提高了一个声调,“我便是东境赵家的‘万毒手’赵明齐!台上那位是我家公子,你睁大眼睛好生看着,看看我们赵家是不是浪得虚名!”他身边约莫有一二十个人与他穿戴相同,身上的衣服统一是靛蓝与月白二色。听了这话,他们稍稍将眼睛偏转过来,轻蔑地望着年轻人。

这时年轻人注意到,在高台的另一头原来还排了一队整整齐齐的人。他们右衽袒露着,左肩上挂了皮毛,衣襟摇动间隐约可看到长刀的刀柄。原来东境和北境的高手竟都齐聚在这了?

“这赵家……”有个老者弯低身子,悄悄对着旁近的同伴耳语着,“要有动静了啊!他们怕是耐不住了。”

他同伴摇摇手,声音更低,“赵家虽有野心,但千万年来奉守神道的规矩他们还懂吧?不至于就做那称霸全境的大梦!我看是北边那伙土匪忍不住了。”

年轻人站得极近,只听得全身上下涌过一丝寒意。台下虽是自顾自嘈杂了许久,但台上二人依旧还是纹丝不动。黑色的基台映照出二人的影子,四角的火焰点燃他们的眼瞳。

“赵家也改练功法了?到头来还是那东境的封家刚直啊,世代只执着于武斗。”

“哎哟,现在谁还管那个,正经能杀人的才是好的。我听说那北边啊,为了争个王位出来,都死了好几百人!”

“好几百人算什么?你可知道东边那赵家家主,到今天为止已经宰了多少头神兽了?如今怎么都敢屠戮神兽了,那可是上古时候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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