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若水没有再狡辩,索性认下了修正坊走水一事,毕竟穆赐都已经把话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若是再否认,恐怕也会激怒穆赐,若因此让穆赐对她心生抵触,反倒是越发得不偿失了,一想到这个可能,玉若水只好选择和盘托出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穆赐黑眸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拧眉看向神色很是淡定的玉若水,而后薄唇轻启道,“母妃,还真是屡屡让孩儿惊诧啊,你明知道这个时候,皇城各势力盘根错节,却还这般行事,你可知如今凤无痕已经盯上你了,就算修正坊走水会暂时给穆凌肆跟凤无痕带来些许麻烦,但快则三日,慢则五日,一切还是会再度‘风平浪静’,你耗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最终也未必能让自己获得什么优势,这又是何必?”
穆赐话的语调依旧各种平平淡淡,而且从他话的语气中也听不出他的愠怒,似乎真的只是在表示自己的不理解罢了,但聪明如玉若水,岂会听不懂穆赐的话外音?玉若水星眸闪过了一抹锐利的暗芒,拢在袖间的手也下意识收紧了,她扭头看了一眼穆赐,权衡一番利弊后,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当着穆赐的面了出来,“赐,修正坊走水一事的确是母妃派人做的,但这个决定却不是母妃下的,而是穆凌肆如此要求,西平王沈傲不是死在织锦阁了吗?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銮御,所以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揭过就揭过的,虽眼下是大理寺负责调查此事,但你我都是局中人,自然了解这件事情最终肯定会不了了之,因为沈傲的死本就是多方博弈之后的结果,而沈傲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他是最后的输家呢?自然只能以身偿命了,可沈傲的身份摆在那里,哪怕是为了粉饰太平,这件案子最终都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背锅’,如今那些牵扯其中的人谁都不愿意让自己来担责,自然都还在暗中踢皮球,可外界关注此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沈傲的事情又不宜继续往后拖,以免节外生枝,所以最终穆凌肆才想到‘声东击西’这个招数,就是这位皇帝陛下选中的修正坊,我充其量只是穆凌肆的‘帮手’罢了,我帮着他执行这个任务,但真正的决策者则是穆凌肆,虽我跟穆凌肆也很久没接触过了,但穆凌肆的变化还是让我挺惊讶的,他居然敢拿国运打赌,甚至不惜布下如此大的局,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玉若水突然当着穆赐的面,将话题转移到了穆凌肆身上,而且在起穆凌肆的时候,玉若水表情也很是隐晦莫名,很显然,穆凌肆的行为方式也给玉若水带去了很大的心理冲击。
玉若水的话让穆赐脸色一变再变,甚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玉若水,脑海思维高速运转,很快,穆赐就再度追问起玉若水来,“母妃,你这动作倒是够快,你才进皇城多久,居然就能跟穆凌肆搭上线了,而且还暗中替他办事,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会做任何让自己亏本的买卖,穆凌肆到底是靠什么服你的?这一点你可还没……”
穆赐对玉若水还是不太信任,毕竟两母子之间本来就有着不的隔阂,而现在玉若水却告诉穆赐,穆凌肆才是修正坊走水一事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虽表面从逻辑上看,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但穆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他一时半会儿又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为了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穆赐不得不再度追问玉若水,毕竟玉若水所掌握的情报,摆明就比穆赐所了解的要多得多,穆赐的视线锐利如刀,玉若水其实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但鉴于穆赐是她的儿子,亲生儿子,所以玉若水也只能忍了,玉若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而后如此跟穆赐解释道,“穆凌肆自然不可能任何代价都不付,我替他执行修正坊的事情,那么他也答应将城东的海家老宅归还给我,以及海家的地产都一并归还,我来你这里的时候,穆凌肆已经派影卫将房契,地契都送给我了,原本我还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事后毁约,但如今看来,他还是比较守信用的,不过对于穆凌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家伙可不是十年前那个行事正派的郡王了,他既然连魔宫都敢利用,可想而知,如今对他来,守住自己的皇位才是重头戏,赐,日后你若是跟穆凌肆来往,母妃提醒你,务必要格外心,毕竟穆凌肆很不简单。”
玉若水这番话一出,穆赐好半晌都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虚空,修长如玉的手指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无人知道此刻穆赐到底在琢磨什么,玉若水也没有再开口话,只是目光锐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其实玉若水此番来穆赐这里,她还有另一个目的,但鉴于穆赐对她的戒备心太重了,为了避免造成适得其反的后果,玉若水不得不暂时将心中的念头按捺下去,只能等之后再找机会试探穆赐了,但有些棘手的是,那件事情其实也不能一拖再拖。
就在玉若水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穆赐的清冷嗓音,“母妃,你私底下到底有什么动作,其实我都可以不干涉,不过问,不介入,但我也想提醒你,沈傲虽然死了,但我相信他的人没那么容易全部被沈宇峰接手,如果沈傲是这么容易被取缔的势力,那么这么多年来,沈宇峰何必被沈傲压着打呢?沈宇峰隐忍了这么多年,却突然在这一次彻彻底底地铲除了沈傲,你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