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浴室出来,都已经快要中午了,农村办丧事就是这样,会摆席,一连摆几天,人来的越多越有面子,就算是走了一个,也还有很多的亲朋好友邻里乡亲在,一来让死者安心,二来让生者宽心,不过,也听说很多人用这种手段来还人情债之类的,总之,办丧事这种事情,抛开所有的目的不去说,都是对死者的尊重。
无论是出生还是死亡,都有人陪伴,要是到死了身边也空无一人,这该是多么伤心与绝望,就算是到了鬼界也还放心不下的吧。
我顶着个光头,也不管旁人的眼光,直接走了出去。
当然也少不了议论纷纷的人。
我当即就看到在那里忙活的万雪琳,就上去打了个招呼,“老同学,谢谢你啊,我洗了个澡。”
万雪琳抬头看了我一眼,终于是露出了个笑容,她缺了的牙齿还没有去补好,笑起来就能看到那缺了的角的门牙,她应该是没睡好,面色憔悴不堪,“都是老同学了,不用客气,快开饭了,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家里出了这种事,你突然来了,也不好招待你的。”
看着她那勉强的样子,我也觉得过意不去,“究竟出了什么事,昨天不都还好好的,怎么就······”
这种时候,她女儿应该是跟她一起才对的啊,我进进出出两次,都没有看到过她的女儿,难道是她女儿出了事情?
不过我就算是睁开眼睛,我也没有看到,那死者是什么人,估计还是被束缚在了那尸体上,这种跟尸身没有分离的鬼魂,我只有用右眼才能看到,单凭左眼的话,也只能看到生灵,不过确实也能区分出他们的气息,毕竟生灵跟死灵的气息是不一样的。
“哎,这事也不好说,昨天在街上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不对劲,我老公喜欢喝酒没错,可白天是绝对不会在床上睡觉的,可昨天我回来的时候,沙发上没有人,等我进到卧室的时候,就发现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怎么叫都没反应,没想到,没想到就死了,呜呜呜······”万雪琳哭着,我又不好去安慰她的,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别哭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吧,你女儿呢?”我问道,还好不是她女儿出了事情。
“女儿,刚才还在这里,估计是跟小伙伴玩去了吧。”万雪琳这么回答着我。
我看到她情绪稳定下来,也没有再管她,毕竟她还有事情要做,就算没有事情做,我也没什么要跟她说的,我们之间,也不过就是在街上碰巧遇到了,就这方面有所交集,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交情可言,我要是在这方面花了太多功夫,那我估计就不正常了。
抛开这件事不说,我是穿过人群走到了棺材旁边,看着那棺材前面摆着的遗照,是个肥胖的中年人,刚才万雪琳不是说这是她老公吗?万雪琳不过比我还要大一岁,怎么样都只有二十多岁,就嫁个了这样一个中年胖男人,还真是悲剧,不过两个人都已经有了孩子,我再怎么觉得不值,还不是自作多情,我管这种闲事做什么,管我屁事。
“老六,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们之前接到消息过去,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和尚,”三哥没有再笑话我,不过我看他还是忍着笑意,“后来老五过来,我们才得知,原来你也一道的。”
“哈哈哈,老六没穿衣服,”五哥又指着我笑了起来,我大囧。
“五哥,你说话不算话!”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这真是丢脸。
“哦?还有这种事?”三哥打量着我,“老六,说说看,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默不作声,这种时候解释才是掩饰。
“啧啧,不会是跟隔壁村花偷偷摸摸,然后被抓住了吧,所以,才没衣服穿?”三哥是越说越来劲,我无话可说。
“四哥呢,送和尚去医院了吗?”我干脆岔开了话题。
“哈哈哈,是的是的,”三哥笑了笑,知道我不想跟他们开玩笑,他也就没有继续跟我扯白,而是很正经的开始敲那个铜锣。
四哥不在这里,五哥就一边念经一边敲鼓,虽然没有四哥敲的那么好听,不过也还是可以了,比我敲的好听多了。
眼看着在这里没事,我就去找吴筌,我有些事情要问他,至于和尚,我倒是没怎么担心,都送医院去了,而不是送去火葬场,那肯定没什么大事,没死。
每次有这样的丧葬活动,吴筌的工作似乎就只是在桌上的黄纸上写字,画符,秀一秀他那非常好看的小楷字,感觉上是这极北道院工作最轻松的一个,我是非常羡慕了,而我,只是个开车的,不过却好像把整个团队的霉运都给吸收了一般,各种倒霉。
我在桌边上找了张椅子坐下,“吴筌,你知道昨晚的事不?”
“什么事。”吴筌手上的动作不停,还在写着字。
“那你知道那边的山崩塌的事情不。”我往吴筌身边靠了靠,这事情可不能到处宣扬。
“是嘛,新闻报道了,说是地质灾害。”吴筌好像是故意套我话,他肯定知道我问他是想问什么,不过他就是不会承认,就等着我慢慢给他说完,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得了吧,还有你吴老板不知道的事情,你跟我说实话,”我轻轻的拍了拍桌子,吴筌终于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他眼神冰冷,似乎对我的行为很是不满。
不满又咋地,他每次都这种态度,我才是最窝火的好不好,看他就要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