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云锦吸了口气,好久才缓过来,怀里的小包子太瘦了,云锦也是孤儿院长大的,也没见过比这两个小包子更惨的了。

“娘,呜呜,你别死……”亦若哭了,眼泪眨巴眨巴的往下掉,小模样委屈的不行,两只干瘦的胳膊仿佛一掐就断了,就搂着云锦的腰。

云锦哪受得了这个,当时就心软了,想她二十一世纪三十岁了还没谈过对象呢,现在直接成了两个包子的娘,云锦适应的很快,搂着亦若。

“娘不死,不死,放心,有娘在,娘肯定不会让你和哥哥被卖。”云锦一手搂一个,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云锦怎么舍得被卖呢,刚才他们的对话云锦都听见了。

“可是曾外祖母说……”亦朗胆怯怯的开口,黑黝黝的眸光中闪过不确定。

“谁说都没用,你们是娘的宝贝,谁也不许抢。”云锦说。

亦朗咧嘴一笑,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亦若也跟着点头,抱着云锦的手不撒开。

云锦抬头,对上了芸娘哭红的眼睛,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娘。”

芸娘眼泪更加控制不住了,“阿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没事了?”

芸娘下意识里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的,倒不是诅咒自己的女儿,下午云方琴来的时候,还说云锦活不过今晚,怎么突然就好了。

莫不是,回光返照?

这个词,还是芸娘在一个大夫那里听说过,一个人临死之前忽然病好了,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然后没过一个时辰就撒手人寰了。

是了,阿锦就是这样的,这么一想,芸娘哭的更凶了,她苦命的女儿啊,还这么年轻就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芸娘就云锦一个女儿,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硬生生的等着阿锦死,芸娘越想越难受。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两个外孙儿。

云锦看穿了芸娘的心思,默默叹息,“娘,女儿只是得了伤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大夫不给治,是家里拿不出诊金,阿奶舍不得花银子,才故意这么说的。”

芸娘半信半疑的看着云锦。

“下午阿奶和刘大婶说漏嘴了,我亲耳听见的,阿奶那么说,是故意吓唬娘呢。”

云锦为了让芸娘相信,脸不红心不跳的编了个谎,单纯朴实的芸娘立马就信了,狠狠的松了口气。

“阿锦,太好了……咳咳。”

芸娘一激动,咳嗽起来就没完,捂着嘴脸色潮红,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看上去分明是芸娘病的更严重,云锦看芸娘的症状,唇角干裂,眼袋无神,还时不时的咳嗽,十有八九是伤寒过度引起的,必须尽快用药稳住,否则极有可能会引起肺痨,到时候就更加难治了。

云锦望天,两间破草屋,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子,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么。

云锦收起抱怨,闻见了饭香味,肚子早就饿的叽里咕噜的叫唤了,芸娘好一会才停了咳嗽,“等着,娘给你盛饭。”

云锦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靠在床头,她必须要尽快好起来,再这么折腾下去又要走前世的老路。

“亦朗,扶着你外祖母。”云锦拍了拍亦朗的肩,亦朗点点头,乖巧的扶着芸娘。

屋子里昏暗,油灯闪烁随时都要断了,还不如外面亮堂,米饭也是黑黢黢的,带着霉焦味,连碗都是东缺一个角,西破了一块的,筷子更是简单,就是两根树枝,参差不齐。

云锦吃了一口差点吐了,咬着牙强逼着自己,就着热水将一碗米饭下肚,两个孩子饿坏了,吃的正香,哪怕是发了霉的米,芸娘身子不适,吃的并不多,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娘,吃了饭才有力气,才能恢复起来。”云锦劝。

“可是家里的米粮……”芸娘叹息,满脸忧愁,米缸已经见底了,刘婶子拿走了半缸,就剩点儿底儿,煮了这一顿下一顿都不够几个人吃的。

听芸娘这么说,两个孩子立马放下了筷子,亦朗抹抹嘴,“娘,我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

云锦看着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很欣慰,这样大的年纪,在二十一世纪正是家里的宝贝,无忧无虑,玩具堆成山,想吃什么没有。

“等娘好了,给你们做好吃的。”云锦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愣了下,云锦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今天是怎么了。

亦若适应的很快,立马点点头,“嗯。”

亦朗也跟着点头。

“娘,吃了吧,再不吃留到明天也是馊了。”

这么热的天,闷的都快上不来气,搁到明天早上肯定就坏了。

芸娘听云锦这么一说,只好将碗里的饭继续吃完,吃完饭简单的收拾一下。

云锦透过窗户扫了眼,破旧的小院子用几根木头当做围栏,院子墙角下杂草丛生,忽然云锦的目光落在了墙根儿底下的一株梗藤上,露出一截枯黄。

“那是什么?”

亦朗顺着云锦的视线看去,脱口而出,“是勾装指。”

勾装指,还有一个名字,在现代就是生姜。

“亦朗乖,去给娘挖点过来。”云锦拍了拍亦朗的小脑袋瓜,亦朗还没开口,芸娘说,“你要勾装指做什么?”

在这里,勾装指还是野生的,不值钱,味道辛辣无比,连猪都不吃,墙根地下之所以还有,也是因为没有院子里很久没有翻耕的缘故。

“当然是用药,娘是热风寒,将姜……


状态提示:第02章,接受现实--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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