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玄幻奇幻>异度新语>一百四十一 仙僧

南宋绍兴年间,进士郭清,湖北鄂州人氏,被朝廷授为广南西路宜州安化知县。安化地处山区,交通阻塞,气候恶劣,瘴疫肆虐。当地百姓习俗落后,崇尚鬼神,信服妖术,难以治理。郭清得此职,忧心忡忡,欲辞官拒任,然恐朝廷嗔之,误己前程,百般无奈,立秋之时,携仆启程,勉强赴任之。

郭清家境贫寒,其妻早逝,膝下无子女,无家眷可携之,其只带一仆,凑借少数银两为盘缠,于鄂州乘船至洞庭,再换船经湘水南下奔广南西路。

南下大船有十余客舱,郭清租一舱,余舱皆客满。船至潭州,有一僧人登船,肩负褡裢,手持禅杖,自称鼎州而来,去永州万寿寺拜佛,客舱已满,其只得于舱外卧之。客舱外无灶台,僧人欲用客舱内灶台烧水沏茶,舱乘客不允,僧欲强用,遂生口角,众客逐之曰:“出家人应守本分,安能强取豪夺之?”僧回曰:“吾用灶台乃高视尔等,不识抬举小人,汝等应服侍吾也。”

众乘客闻僧出言不逊,怒而围骂之,后竟动手殴之,僧挣脱,跳上舱顶,口中念念有词,抬手指骂者,言声勿骂,骂者即刻哑声,目瞪口呆不能语,其手指打者,言声勿打,打者顿时定住,动弹不得如雕刻般。余者见此,惊呼:“妖僧作怪,大事不妙矣!”

呼声惊动郭清,其疾步出舱视之,见此番情景,亦不由大吃一惊。僧人见郭清身着官服,不待询问,倏然从舱顶落下,合掌施礼,曰:“贫僧乃永州之僧人,随舟返归,不意遭小人打骂欺辱,请大人作主明之。”郭清曰:“打骂者固然有错,然贵僧如此惩治,恐非出家人慈悲为怀之理也。”僧闻言,嬉笑之,回曰:“既然大人为其言情,贫僧即刻罢矣。”言毕,僧至骂者打者身侧,摸骂者之嘴,晃打者之手,口中念言之动之,随念语毕,骂者能言,打者能动,视僧如耍猴一般戏耍众人,郭清不由欣然笑之。

郭清暗忖:此僧法术高强,何不请汝助吾赴任,共往宜州。思至此,拱手请曰:“高僧既然与众不合,请至吾仓暂住,委屈几日,粗茶淡饭,自当供奉,请高僧勿嫌也。”僧闻之大喜,连称打扰,遂入官舱住之。

船行江上,水天一色,烟雨茫茫,秋风飒飒。一路之上,郭清与僧人谈天说地,讲古论今,颇有情趣。经交谈,知僧人姓李,法号玄度,正不惑之年,比郭清长几岁,谈吐之间,一改嬉笑之态,尽显高僧之风范,郭清佩服之极。其闻郭清赴任去安化,沉吟半晌,忧曰:“安化风土人情,贫僧略知一二,此地土司势大欺生,乃险非之地,为何不辟另地也?”郭清叹曰:“下官家境贫寒,无力打点权贵,故而被授于此地,无奈何也。”其见郭清为人诚实,慰曰:“贫僧乃静江府人氏,恰于大人途中,今与大人一见如故,无意去万寿寺拜佛,愿陪大人归乡,至静江后,吾寻一法术高明之人,保大人赴任,定让大人平安而无事也。”

郭清闻言大喜,频谢之,遂将心中苦闷之事,尽叙之。玄度见郭清胸襟坦然,以诚相待,益觉其平易近人,甚敬仰之,遂起身,从褡裢内取出五十两纹银,赠送郭清,作盘缠之用。郭清不肯收下,再三推辞,然见玄度真诚执著,遂称谢收之。

船行半月余,至永州,郭清与玄度另雇一客船。复行数日,至静江府码头,玄度暂告辞曰:“此离吾寒舍近矣,吾上岸寻人,不久即归,请大人于此静候之。”言毕,负褡裢,持禅杖,飞身上岸,扬长去矣。

郭清依玄度之言,于码头静候之。候一日复一日,五日过后,不见玄度之身影,七日过后,仍不见其踪,郭清暗自焦急,其仆人劝曰:“恐僧人一去不复返,速开船行之,莫候矣。”然郭清觉玄度乃信义之人,不会借故不返,尽管仆人猜疑,其置之不理,仍翘首以待之。待至第九日,见玄度率数人,挑箱笼,负酒肉,抬花轿,前呼后拥,匆匆然来,郭清忙下船喜迎之。

玄度与郭清相见,其回首令从人掀轿帘,见一貌美女子下轿,纤纤细步,婀娜多姿,其指女子荐曰:“大人,此女乃吾堂妹李琳,已过及笄多年,因拜师学法术,故而至今未嫁。吾知大人妻逝,欲为大人续弦,不知愿否?”郭清见此女身材苗条,面容姣美,暗自欢喜,闻玄度之媒言,不由喜出望外,焉有不愿之理?再三拜谢之。

玄度续曰:“吾堂妹自幼练法术,精湛高强,大人携其赴任,一路平安无事矣,然凡事须依其安排,此箱笼行李等物权且作其陪嫁,此数人与丫鬟乃其仆人也,亦随同往,伺候左右,请大人纳之。”郭清见安排如此周全,铭感五内,大礼跪谢曰:“蒙大师大恩,下官没齿难忘,日后万金难报矣。”玄度忙扶起而上前曰:“此皆缘分也,大人不必挂念之。”

当日择良辰,郭清与李琳于客船成亲,玄度雇鼓乐喧之,安排酒宴,众举杯贺之。欢至傍晚,玄度告别,临别前,其嘱堂妹曰:“吾日前已言之,精心侍候夫君,助君成功,此行务须慎之,不得懈也,若遇难解之困,可念求助咒,愚兄纵然于千里之外,亦能即刻至矣。”言毕别之,其立于码头,频频招手,望客船远去,方转身去矣。

李琳妍姿艳质,性格温柔,机智伶俐,嫁与郭清,夫妻恩爱,百般如意。船行几日,至融江,此江与龙江汇合,水流喘急,平日无风三尺浪。船至汇合处,艄公午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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