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忠行近日观天相有异, 占卜结果吉凶未知,于是向天皇请命,前往平安京外无野寺阐明天道, 以近阴阳。

无野寺年久失修, 早已破败不堪,残垣断壁四处可见,伴随无数苔藓显凄凉。

贺茂忠行带着几名武士进入寺中,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积灰,他用符纸烧断挡在门顶在藤蔓,阳光混合着浮尘照射进来,驱散了常年尘封的阴霾。

“你们都守在外面,连一只老鼠也不能放进来,”贺茂拿出五十根经过特殊处理的竹签,准备摇卦,“听清楚了吗”

武士们齐声应,去寺外等候了。

占卜之术讲专心,待环境安静下来后,他拿出一根竹签不动,接着又将剩余的四十九根随意分了些握在双手中,天地已分, 下一步就是取走象征“人”的那一根,做好这些, 放下右手中的竹签, 正准备将四季划分出来, 耳边突然掠过急风,还未神,脖子已经贴上了一面极其锋利的刀刃。

血珠溢出皮肤,染红了锋芒。

“你还是来了,”贺茂把竹签分为数组,每组四根,“不过来得不凑巧,我暂时没有时间招待你。”

身后那人又将刀逼近几分,空气中血腥气味浓,一出声,竟然是个女人“既然已经猜到是我了,还不把武士叫进来,你倒很会高估自己的能耐。”

“你不也高估了自己吗,别忘了,我还有式神。”

闻言,女人高声大笑,笑声尖锐而刺耳“蠢材,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难道还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刺杀你”

她早已在无野寺外围布下封灵结界,就算贺茂忠行有通天手段也没办法召唤式神,后者猜到这,平稳的嗓音透出几分无奈“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吗”

笑声顿时止住,女人握刀的手指关节紧绷泛白“你该死”

“那我父亲呢”

“闭嘴”

这句话挑断了女人的理智,她猛地扬起刀,黑袍下的脸被怒火烧得狰狞无比“你们全都该死”

“啪嗒”一声,刀锋被打偏,迅疾的攻击只切断了贺茂忠行耳边的一缕黑发,女人身形忽滞,刚想转头就被一记重踢扫到了十米外的地方,身体砸中碎石堆,发出巨大动静。

她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捂住被踢了一脚的肚子直冒冷汗,偏偏耳中又传来了武士们的呼喊和脚步声,内心愤恨直冲脑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千绘京不理她,只看了眼贺茂,问“算出结果了吗”

贺茂注视着竹签,轻叹一口气“司巫大人近日多灾,大凶。”

司巫如同被惊雷劈中,她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会毫无顾忌地揭穿她的身份。

“贺茂大人”武士攥起拳头狂敲门,本就不牢固的破木板直接倒在一边,激起漫天灰尘。

屋子里只有两道身影,一个是贺茂,他们自然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次行动对外保密,除了贺茂和千绘京就没有第三人知道,见武士围住自己,千绘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瞬身到外围,在武士们诧异的目光下淡然说道“封灵结界大的缺就是维持时间不受施术者控制,司巫一定还在无野寺里,还不追”

“你到底是什么人”其中一名武士厉声质问,“守在寺外的人被打晕了,是不是你干的”

千绘京侧过头,眼神淡漠,那名武士却读出了一种鄙夷,他年轻气盛,心想必须在贺茂忠行面前表现一番才不虚此行,于是立刻拔刀冲去,突然脑袋一懵,眼前天地倒转,竟是被千绘京踩在了脚下。

堂堂武士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简直是耻辱,他气得脸涨红,趴地上乱喊“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杀了”

岂料对面那些人一动不敢动,都面带惧色地望着千绘京,半天没吱声。

他们是被临时招来的浪人,年轻武士没参加祗园祭,所以不认识千绘京,但其他人都知道千绘京的身份,他们没看被后者踩住脊梁骨,脾气暴躁的年轻武士,只纷纷鞠躬“神子安好。”

那武士瞪大了眼,半晌才僵着脖子去望千绘京,涨红的脸已逐渐被惨白取代,吞吞吐吐地说不清话“神神子”

千绘京松开脚,无视他朝贺茂走去“希望你不会心软。”

年轻武士以为她指的是自己,被吓得连半个字都哆嗦不出来,像截木头似的愣愣地趴在地上,四周死一般寂静。

“神子尽管去,”贺茂将泥土里的竹签捡起来放在桌案上,语气无奈,“自从她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纸就包不住火了。”

深山古寺,隐于丛林,适合躲藏,加上无野寺偏殿多,六名武士分散去找也得花时间,在他们的惊叹下,千绘京动用分/身前往搜索,一刻钟后便有消息传来。

她带领武士前往右偏殿,那里曾是庙祝办公的居所,面积较窄,冲进去后一览无遗,只有一张面具静静地躺在地上,没灰,看样子是刚放不久的。

“别动,”她伸手拦下想要上前的众人,“这面具有古怪。”

开始被她教训的年轻武士耐不住性子,满心都是想要挽丢失的脸面,索性朝掌心吐了口唾沫,大嚷“不过是张面具而已,看我劈了它”

“喂”

千绘京正要制止,可武士/刀已狠狠刺入了面具,面具龟裂,裂纹蛛网般蔓延开来,很就碎成一地。

“神子你多虑了,”年轻武士朝碎片踢了两脚,“你看,真的就只是”

后半句话随着碎面具的跳动戛然而止。

“这面具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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