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商终究不能完全放心,即便方见风能懂得医经,学识储备尚可,但实践的经验绝不可能在瞬间养成,于是他与哑巴还是将城内所有患过灵瘟之症的修行者都再检查一遍。
不出他们所料,终究是约莫六七个人体内还有一丝余毒未除,虽然问题不严重,但毕竟留了隐患。
张富商医好这几人后,与哑巴到了下一城,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形,城中居民称一位年纪轻轻的救世医圣治好城里所有人。
于是张富商又把所有修行者检查了一遍,这次患者基数变大,而余毒未除者却减少几分,只剩四个人。
张富商与哑巴又连过三城,都是如此情境,只是留有隐患者越来越少,直至到了一处关隘,守军皆是修行者,所有人灵瘟之气除尽。
如此这般过程,张富商能明显感受到方见风的除瘟手段水准愈来愈高,愈发娴熟和精准,直到再无缺漏。张富商不由得感叹,这小子医道天赋是他生平所见第一人。
关隘往北,大道两分,两人自然往中心方向去,到了天刀堡的主城前的一座小镇,却大感惊讶,这里的灵瘟并未得到解决。
哑巴挠了挠头,比了个手势,示意方见风莫非并未走此路?
张富商想了想,道:“如果他在关隘处走了另一条路,那便是往边境的风雷堡地界去了,他……他是想去前线救治军士?”
二人无比惊讶,却又觉颇为合理,想必方见风是觉得他二人定会前往中心救治大面积的灵瘟,加之他对灵瘟的治疗方式已磨炼的差不多,所幸便前往边疆。
“哑巴,你去追方小子,中心区我来负责便可。”
哑巴眨了眨眼,似乎不太认同。
张富商摇动宽胖的身躯,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忙不过来,到了中心地界,修为高的强者便会更多,我会开坛讲医,广收弟子,授予他们治疗灵瘟的方法。”
他沉声道:“如此一来,也可借此建立下界的医道势力。此次灵瘟其实颇有蹊跷,偃师天与华夏界几乎隔绝的情况下,被传染灵瘟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必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暗藏人物或势力将灵瘟带进来,也是欺负整个偃师天专精偃术,医道造诣不深。我此举也可防患于未然。”
听得竟有人在他们几人眼皮子底下潜入他们自以为牢牢掌控的偃师天,哑巴也不由得惊异,只是他本便不善于动脑,也就交由张富商他们去处理此类事务。当下习惯性地拍了拍张富商的肩膀当作告辞,转身便往方见风去的方向追去。
张富商在小镇里宣称要为众人治疗灵瘟,却听得有人质疑:“我早听闻有个‘救世圣手’一路治好了南边的灵瘟,但却是个俊朗的少年道士,怎么到我们这儿却成了个大胖子糟老头儿?”
方见风“救世圣手”的名头竟已然传开了,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张富商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以他招牌的笑容,表现出自信从容,面不改色编起了瞎话:“大家稍安,那少年是我的徒儿,一手治疗灵瘟出神入化的医术,正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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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师天一百一十七年,铁甲城立宗九十六年之际,当代铁甲城宗主面对内有无人可医的“灵散之症”,外有两国重兵压境的无解之境,焦头烂额以为铁甲城将毁于己手之时,忽然传来东线对阵太白阵宗的捷报——一位自称上界玄空城来者的女子,带来了超乎最高技术水准的战甲,轻易击退了太白阵宗的连环甲阵,行事雷厉风行,被边境将士奉为“铁娘子”。而令他完全更想不到的是,不日之间这女子竟已来到宗门地铁甲城。
铁甲城主不敢怠慢,连忙出城相迎,以上宾之姿迎此人。
一见这女子,相貌年轻动人,只是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浑身气质与身姿相貌全然不符,就连说话语气也万分老成。
王少妇面对铁甲城主的相请,摇了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待会便赶往西线,只是请宗主下道谕令,直接予我西线统领之权,免得如东线那般麻烦。”
铁甲城宗主点头称是,虽然每十年一次的大会让下界人对玄空城早有耳闻,上界之人他却是从未见过。若是从前,他作为傲视一方的势力之主,必然对什么上界之人不屑一顾。可而今对方一下界便解了自己已打算放弃的燃眉之急,他实在不敢多言,心中又怕对方借此寻求供奉,着实战战兢兢。丝毫不敢耽搁,命手下人写了谕令交予王少妇。
谁料王少妇并无多言,只叮嘱几句:“玄空城亦派人下界救治灵瘟,想来不日便至此地,请宗主给予方便。另外,待得事件平息之后,好好查一查这灵瘟是从何引起,与何人有关。”言罢径直召出飞甲便赶往了西线。
铁甲城宗主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王少妇此言竟是指灵瘟可能人为,待得再问时,人已然走了。
王少妇只花了小半日便赶到了风雷堡的边缘重镇,战事蔓延竟出乎意料的惨烈。本来东线因太白阵宗势强,又有感染灵瘟现象,她才先行去了东线助阵,未料到东线虽然土地损失较多,人员伤亡却称不上惨烈。而西部的边防沿线,城池破败残缺,横尸遍野,却硬是未丢一城一堡。
此时已是夜间,两军休战之时,她寻到了边防主将,文书验收无误之后,轻易接受了兵权。
结果一查编制,不但兵甲损失惨重,所有军士伤亡大半,能完好驾驭偃甲的偃师也不剩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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