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

自旭凤受伤已经过了六日,他的伤势已经稳定,只是还在沉睡,似是不愿醒来一般。

“说来也怪,自那日公主口对口为二殿下喂药之后,二殿下便能喝下东西了。”一个仙婢道。

“肯定是公主的一片真心让二殿下有所感知!伤势这才痊愈的如此之快。”另一个仙婢忿忿不平道,“公主用情如此之深,可二殿下心里却还念着那个什么锦……对,就是那个灵力低微满口粗言秽语的那个花界精灵,锦觅!”

“你怎知殿下惦记她?”

“我每每随着公主为殿下喂药时,都能听见殿下嘴里念念有词,一直在说‘锦觅,锦觅’的,十次有九次都是如……”

“公主!”另一个仙婢连忙行礼。

“小小仙婢,竟在背后妄议上神?天兵何在?给我把她诛了!”穗禾眼神凌厉,像是要千刀万剐了这仙婢一般,“从此以后,谁再敢在背后妄议殿下,休怪我无情!”

两个仙婢均被这凌厉作风吓傻了,直至天兵拖走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这才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锦。觅。”

【百花宫深处】

十二位位芳主已凝了三日丹,一切风平浪静。水神为主护法,润玉从旁协助,只因长芳主将花界事宜托付于他,晚上还需回天宫布星值夜。

八十一大周天已行至第六十四回,今夜便是最后关头。润玉不敢懈怠,生怕出现变故。天界那边应该早已得了消息,却迟迟未来寻衅,不得不防。故润玉告知雷公电母,自己身体不适无法当值,让他们在人间布雨即可。

【花界入口】

穗禾喂旭凤喝药食粥之后,便潜身来到花界入口处。前不久花界大张旗鼓为锦觅求医问药,虽不知那锦觅出了何事,但派去的探子却说那锦觅气息全无,活死人一般睡在那里,药石无灵。她得知后,不知道开心了多久。可三天之前却突然关闭结界杳无声息,定是锦觅有了获救的法子。她当时便想来花界一探究竟,可旭凤伤势忽好忽坏,只能作罢。

今夜,就是你锦觅命丧之时。

穗禾牙根紧咬,全力一击破了花界结界。

【百花宫深处】

润玉闷声吐出一口鲜血。结界被破,他亦被反震所伤。

果然,我所料不错,你天界真是高风亮节!竟挑了关键时候来取觅儿性命。

那我便来与你们斗上一斗!

【百花宫宫外】

润玉悄无声息地退出布阵大厅,步出大殿后,他双手结印,吟诵脱口而出,瞬间变成绚丽古朴的花纹,一圈一圈盘上百花宫宫门,混着他水蓝色的精纯灵力,竟渐渐凝成一个巨大的图章悬在半空。不消一刻,结界已成。

这失传已久的阵法极耗灵力,更为天界禁忌。只因一旦有外力破阵,那破阵之人便会被咒术所结的浮沉断将筋骨寸寸打断,皮肉生生搅碎,死法极为可怖。原是为之后的大业所准备的。如今现世必定遭疑。但如今为保觅儿周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阵法只能维系三个时辰,但应该足以拖到丹成。

“穗禾公主,你只身前来,是否对自己的灵力太有信心了?”润玉双手背后,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没想到夜神殿下也在此。我方才听闻凡界今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皆因夜神大殿身体不适无法当值。如今一看,竟是擅离职守。”穗禾现出身形,言语轻蔑。

“本殿是否擅离职守,想来与公主无关。不知公主漏夜前来,有何见教?”

“不敢当,只是拜访一位故人。”

“哦?这花界居然还有公主故人?倒是润玉孤陋寡闻了。”

“是啊,这故人,想来就在这宫门之内!”穗禾说罢,抬手就是一道赤色火焰直扑润玉面门。

“公主,先礼后兵才是兵家正道。”润玉侧身堪堪躲过,“那润玉便得罪了!”

润玉手掌翻飞之间便握住了一柄凭空出现的冰剑,上面水纹流转,竟是灵气实体化所成之物。穗禾也站住了,双手放在身侧,手掌向上,两朵红莲沐浴在青色暗芒之下,悄然盛放!

“红莲业火?”润玉身形一滞。

“夜神好眼力。”穗禾玩味地一笑,“如今大殿可还觉得穗禾不自量力?”

红莲业火是至纯至净之火,可焚烧世间万物,不留一丝痕迹。

“是我眼拙。润玉也好久未跟旭凤切磋,不知是那红莲业火杀人无形,还是我这潮涌之术更胜一筹呢?但天后漠视鸟族族规,罔视天界法度纲纪,将这红莲业火私自传予第三人。本殿自会回禀天帝,下旨降罪。”

说罢,两人便在百花宫外过起招来,招招凶险、式式毙命。

【百花宫深处】

宫外两人缠斗不休,宫内也已到了最后关头。第八十一个大周天开始运转,灵丹渐渐成型,布阵大厅中也渐渐升起奶白色的浓雾,众人愈发紧张起来。

【百花宫宫外】

润玉本被结界反噬所伤,又耗费大量灵气布下上古结界,一时竟与穗禾平分秋色。穗禾虽然会那红莲业火,但也并未修习到第八阶琉璃净火那般纯粹。但她胜在攻势凌厉,对润玉不留一丝喘息余地,手掌上下翻飞之间青芒更盛,竟是透支全身气力融于一掌打了出去。润玉并未小觑,亦将潮涌术运用的登峰造极,掌间水练瞬息化为千年玄冰,毕生修为也凝在一式凌波掌之中,雷霆万钧般击了出去。

纯阳之火和至阴之水正面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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