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一天,大宋东京汴梁城中,一辆小驴车晃悠悠的进了城,正是王勇、孙二娘、孙元三人,本来他们早就该到了,一来是怀州因为张青的关系,停了几日,后来上路之后,孙元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于路之上,根本无法支撑了,只能是走一个大城市,给他调养一阵子,这才挺到了东京。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他们行到滑州的时候,请得一个医生,给他们写了一封信,推存他们到他的师兄,太医王补的家中去投医,由于王勇和孙元都不太相信能碰到孔厚,而请安道全明显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能有这王补的消息,还是很让他们开心的。
王勇赶着小车一边向前走,一边道:“二娘,我就直接把车子,赶到王太医的家里去了。”
孙二娘点头道:“也好,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不放心他。”
王勇得到的那封信上,有王补的地址,他一路打听着,就到了王补的家宅。
王勇把驴车停在路边,就拿了一封银子,走到了王补家的大门口,把那封银子塞到了门房的手里,堆着笑脸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滑州文长信文先生引见来的,您看,这里还有文先生的一封亲笔信,您能不能给我们向王太医通禀通禀?”
那门房颠了一下那封银子,感觉到里面至少有二十两,不由得满意的一笑,向着王勇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今儿实大不巧,我们王太医虽然在家,但是正在接待一位贵客,实在不能接纳你,不如你下午再来。”
王勇心焦的道:“大哥还是给回禀一下吧,小弟的世伯病得厉害,特意来求王先生救命的。”
那门房收了好大一份礼,实在不好意思,就这样回绝王勇,可是他又知道自家老爷正在接待的那位先生的能量,实在不敢过去打扰,正在纠结的时候,就听一阵说话声,从里院传了过来,那门房听到之后,跑回去看看,然后又回到门口,向着王勇道:“你的福气来了,我们太医老爷正好送客人出来,你只管上去说话就是了,我们老爷对文先生非常看重,不会怪你的。”
王勇就谢了门房,站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就见一个白衣老者,陪着一个穿着道服的中年人过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听那话风,好像是在商谈医书,什么阴阳表里的王勇也听不明白,就大步过去,向着那个门房暗指的白衣老者深施一礼,道:“小人王勇,见过王太医。”
王补眉头微皱,道:“你……是做什么的?”
王勇就把文长信的书信给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道:“先生,这是您师弟文先生写给您的信。”
王补听了急忙拿了过去,一旁的道服中年,笑道:“我今天正好听王太医说起过令师弟,没想到你们师兄弟这么有灵犀,他就写了信过来了。”
王补哈哈大笑道:“孔先生玩笑了。”说着把信打开,匆匆扫了一眼,然后抬头向着王勇道:“我师弟说是你世伯染了重病,他现在何处啊?”
王勇欣喜若狂,道:“就在门外!”
王补回身向后好道装中年人道:“孔先生,小老儿不能陪你了,我师弟托我,我不能不给他们看看。”
那孔先生温和的一笑道:“既然有疑难病人,那孔某也留下来,看看先生的手段吧。”
王补一笑道:“小老儿有什么手段,哪里入得孔先生法眼。”说着又像王勇道:“这位就是被称为‘妙手’的孔厚孔先生,你有福了,就是我看不得的病症,有孔先生在这里,还有什么不能治得。”
王勇大喜,向着孔厚深施一礼,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认得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孔厚淡淡的道:“你只管去的带病人过来,我们就在这厅里等着就是了。”
王勇连声道谢,急匆匆的出门,就到了驴车边上,把事情和孙二娘说了,孙二娘大喜道:“天可怜见,爹爹有救了!”
这破驴车不好赶到王补的宅子里去,王勇就拉到门前,请那门房照应,然后抱着孙元,领着孙二娘进了王补的宅子,早有人等在那里,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孙元本在昏睡之中,被王勇一颠不由得醒了过来,目光昏浊,就在厅里打量一番,眼中全无焦矩,王补看在眼里,走过去伸手把脉。
王补把脉把得小心,把孙元的两只手都给把过了,面色不由得极为凝重,在这个场合,孙二娘不敢说话,就看着王勇,王勇小心道:“先生!我伯父……?”
王补沉声道:“他这不是病,而是伤,而且还是被人用重手法伤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是江湖人吧?”
王勇苦笑着点头道:“先生说得不差。”
王补叹了口气道:“好勇斗狠,这是何苦呢!”说完收了手道:“若是七天前到我这里来,我还能救他一命,虽然不能保证他会和寻常人那样生活,保他两年还是能的,可是现在……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王勇和孙二娘都惊惧的看着王补,孙二娘泣声道:“先生,求您救救我爹吧?”
王补摇了摇头道:“姑娘,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他说话的时候,给王勇向着孔厚丢了个眼色,王勇知机,急忙转身,就向着孔厚一礼道:“请先生救我伯父一命!”
孔厚这会冷淡了许多,看着王勇道:“我不救江湖人。”
王勇急道:“先生,我伯父已经退出江湖了。”
孔厚冷笑道:“江湖还能退得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