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问钱三儿:“那怪物究竟是何模样,你师父他们看清楚了没有?”

钱三儿摇摇头:“师父就说那怪物浑身黑乎乎的,好像是大蟒蛇,又比蛇大很多,而且还有脚,立起来都比我们还要高,两只眼睛红乎乎的,可吓人,小人的师父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跑,要是多看几眼,那得留下了……”

唐泛:“难道是鳄鱼?”

钱三儿茫然:“什么是鳄鱼?”

唐泛:“……当本官没问。”

可就算能跑出来又怎样,跑得了一次,跑不了第二次,他们第一回逃出生天之后,非但没有就此罢手,反而还因为舍不得里面的宝藏重新进去,结果白白葬送了性命。

不过这些贼人本来就是心怀歹意,冲着帝陵而去,死得其所,也没什么冤枉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隋州站在旁边,忽然问道:“你师父去的那条暗道,确定是永厚陵里的?”

钱三儿怯怯地道:“说是下了地宫第二层再往下,但是不是永厚陵的,他们没说,小人也不晓得。”

老村长的死是最大的疑点,但唐泛和隋州两个人都亲自上手查验过了,他确实是自杀,并无外力所致。

钱三儿也被盘问过了,但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伙人都是避过村人耳目进行盗墓的,根本不认识里屋那个死去的老者,姑且不论他是否说谎,唐泛都让人将他带回城去,经由庞齐的手,再仔细盘问。

唐泛对刘村长道:“先将你爹好生安葬,我们准备回县城,过两日再回来,你先不要将那盗洞填上,我们或许还有用处,还有,让村民百姓没事莫要靠近河边,特别是夜晚时分,也不准弄些活人来祭祀,本官会留人在此把守,若是违令,便头一个要拿你是问。”

刘村长连连点头:“小的记下了!”

他顿了顿,又问:“大人,您是不是打算带人下那个洞?”

唐泛不置可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村长长揖道:“若是的话,求大人带上小人罢,小人还能帮忙指个路!”

“大哥,你疯了!”旁边的刘家老二嚷嚷起来。

庞齐呵斥:“大人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唐泛有些意外地看着刘村长:“你明知道里面危险,还要进去?”

刘村长虎目含泪:“好教大人知道,小人虽然鲁钝,也知道俺爹的死肯定跟那里有关,自他从里边出来,便跟换了个人似的,俺想给俺爹报仇!”

何县令在旁边补充:“大人,下官头一回发赏金让人下去探路的时候,下去的人里头,就有他。”

唐泛挑眉:“你下去过?”

刘村长点点头:“当时俺和另外一个人走了快半个时辰,那会儿已经到了第二层的宫室了,也看到还能再往下的路,俺们又走了一阵,觉得心里瘆得慌,实在不敢走了,才重新上来的。”

唐泛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钱三儿说当时他在外面守了两个多时辰,他师父他们才出来,照这个说法,刘村长所用的时间,差不多也正好快到第三层。

如此说来,两人的时间正好是对得上的,也都没有破绽。

唐泛就道:“你孝心可嘉,值得称许,不过此事未有定论,本官还须考虑一二,村夫村妇无知愚昧,你身为村长,当令他们勿要惊慌,切不可胡乱散布谣言。”

刘村长:“是,小人记得了。”

唐泛又交代了两句,就准备带人离开,却听得一人朗声道:“慢着!”

尹元化走了过来:“敢问大人,这老头的死疑点重重,怎可允许他下葬?”

唐泛:“尹兄有何高见?”

尹元化道:“此案如今已经很明了了,分明是这老头与那伙盗墓贼勾结在一起,默许他们在此盗墓,因为被人发现,就装神弄鬼,捏造出河神来糊弄愚夫愚妇,如今事情败露,这老头就一死了之,以此来庇护家人!”

他指着诚惶诚恐的刘村长道:“说不定刘家这一家子人全都有帮凶之嫌,应该通通抓回牢里去严加审问才是,怎可轻易放过!”

尹元化跟着唐泛他们一路来到这里,又是晕车吐个半死,又是在小破村子里夜宿,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眼看唐泛主导全局,向来跋扈的锦衣卫竟也心甘情愿任其驱使,他不免老大不服,心想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跟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唐泛闻言也没生气,只问道:“不知尹兄昨夜可曾听到那个怪声?”

尹元化老脸一红:“睡得有些沉,不曾听见。”

唐泛道:“昨夜我与隋镇抚使等人闻声而出,追踪到帝陵附近,亲眼看见那两个人死于非命,那两具尸身你也瞧见了,你觉得哪个人杀人灭口,是将对方下半身给咬下来的?”

尹元化一时无语,唐泛又道:“你若不信,这也好办,今夜继续宿在村里便是,等半夜听见那声音了,再到河边去看看,说不定尹兄你运气好,也能碰见那河神降临,一并捉了回来,我等就可以交差。”

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气得尹元化牙根痒痒:“唐大人如此草率办案,下官自会向上峰禀告的!”

唐泛微哂:“请便。”

当日一行人就先回了县城。

眼下老村长死了,怪物不见踪影,他们这样匆匆回来,看起来好似虎头蛇尾,实则唐泛和隋州是在做两手准备。

隋州到了县城,并没有多作停留,直接就带人前往河南府,去锦衣卫河南府卫所借来火铳。

唐泛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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