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下一阵生疼,丁莹幽幽转醒,便见着戴了礼帽的陌生男子支在头鼎上方,吓得她一下抽了口冷气,想要支起身来,却被对方轻轻一伸手,就无力地躺了回去。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那是会所的服务生,因她突然中暑昏倒,好心照顾她醒来。
“我说你怎么也不叫你里面的朋友出来接一接你,还傻兮兮地站在太阳底下。这年头,哪个老板敢这么黄士仁,你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年轻的服务生小伙儿很是仗义,把丁莹的话就立即理解成了一起虐待员工的事件,拍着匈脯要出头。
丁莹一笑,咱社会主义还是有好人好事儿的,她该知足了。
“丁莹,你傻子嘛!你存心想让我背黑锅,给三哥骂!”
邓云菲闻讯赶来,噼哩啪啦地就是一顿抱怨责怪,喋喋不体。本来已经被丁莹安抚下的愤情小伙儿,立即毛了,就跟邓云菲叫骂起来,整个一团乱。亏得领班过来,才把火熄下了。
邓云菲不得不带着丁莹转换阵地,去找阎立煌,一路走,还一路抱怨,“真是没文化的野蛮人。”手臂被抓了,青了一片。“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真给太阳晒花了,要上演一出韩国苦情剧?想这方法阴我?”
丁莹不睬邓云菲,进了大厅后,一眼就在吧台边搜到了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掠过一群拥上邓云菲询问嬉笑,对着她指指点点的男男女女,她直接走向吧台。
那个男人,脱掉了西服外套,内里一件真丝制的印花衬衫,揉软的布料勾勒出男子柔韧有形的身体曲线,举手投足,尽是成功男士的性感魅力。
而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气质更甚邓云菲的气质大美人儿,成熟妩媚,一身波西米娅的艺术家风格裹出一双呼之欲出,可谓波涛滚滚,长长的裙摆隐隐开了岔儿,滑下一角时,勾勒出一双长长的美腿,十足钩引。
灯光明昧不定,他们叩杯,低眉,浅笑,眼波盈转之间,俱是一幅风景,再无第三者适合介入。
丁莹的脚步一顿,停在了阶上,抱着文件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收紧,再收紧。
却原来,这一次教她看清他所在的世界,是何模样。
这不是蜃楼,海市,天街,银河,这是实实在在的,属于那个男人,他,阎立煌的,花花世界。
周围的笑声,冷嘲,好奇眼神,低声窃语,渐渐离她远去。
呵,她还真像一出卓别林式的,可笑的,无声默剧!
被美丽妖娆、偏就喜欢挑这种地方谈事情的客户捅了捅手臂,阎立煌才方回头,顺着客户所指方向,被突如其来的女子怔了怔。
她怎么来了?
他眉头微蹙,她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他没有立即起身,手上的杯子却悄悄扣紧了。匈口的一个剧烈起伏,被狠狠摁下。
丁莹走上前,轻咳一声,“阎总,有一份文件必须现在签。”
那声音沙哑,有些虚弱,但都被酒吧的乐声、人声,尽相掩去了真实模样,余下的……
丁莹拿出文件,打开,手突然失了力,文件从指缝间滑落,一沓落文件都散在椅脚下。她低讶一声,不顾脚下椅凳就去捞,小腿重重地撞在金属栏上,发出“嗡”地一声闷响,疼得牙关一紧,却只捞回那么一两张。
他伸手要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微哑的声音,透着冷硬。大掌,便僵了一僵,立即收回。
他眉间深痕,离开了吧椅,站在距离不过一步之距,看女子倔将地咬唇,明明不对劲儿,还要硬撑着。
“抱歉,之前您签好的文件,被我不小心污了水。”
她递上文件,送上签字笔。
笔,是他离开时忘了带上的那只极喜欢的金笔。
他目光微缩,一把抽过笔,翻开文件,迅速签下自己的大名,笔峰极锐,力透纸背。
丁莹只觉得这低矮又阴暗的环境,气味混乱,呼吸困难,喉咙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捏掐着,难受至极,之前中暑的症状似乎还没消散,冷汗蹭蹭地往外冒。她甩了甩头,男人身边的女子似乎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只回以礼貌的笑。
签完,男人将金笔夹在文件夹里,递还来,声音极沉,“以后注意点儿。问题虽小,但这项目却是千里之堤,容不得一只小蚂蚁。”
“是,我知道了。保证没有以后!”
丁莹把文件收好,抑着气,却一直没抬头看男人一眼,只说,“阎总,没事的话我回公司了。”
阎立煌默了一下,鼻翼缓缓地扩张,拧着眉扫过女子微湿的鬓角,还有裙角上一抹明显的污泥。
“嗯。”
淡淡的一声,不轻不重。
丁莹又礼貌性地朝男人身后的女子,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女子的身影消失,阎立煌才收回眼,旁边传来女客户一声轻哧的笑声。
他拧了下眉,做了结束语。
邓云菲过来时,眼神微微闪烁。
阎立煌问,“她是你叫来的?”
邓云菲欲盖弥彰,“我只是听她很着急,所以就说了个地址。没想到她真的能找到,还……”
“还什么?”
邓云菲咬唇,“还真是有急事儿。我以为,她是故意想要……找你。”
阎立煌的脸色却更沉,“云菲,你这谎话也不多想想,编圆点儿。之前你拿了我的手机,她打来电话你不理,未接来电你也不知道删除掉,把证据擦得干净些!”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