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寂静的房间里渐渐燃起了一盏灯烛,芷萱惊讶地看到――母亲正站在自己面前,她知道自己方才那番话定然已经被她听到了,心中一紧,慌忙道:“娘,还没睡?”一面悄悄将眼角的泪花擦掉。

凤姨扳过芷萱的肩,一双清亮的眼睛泛着粼粼的波光。

芷萱看明白了,她说的是:“孩子,你有爹啊。”

芷萱抓住凤姨的肩,摇道:“娘,我爹是谁?”

“一切总要水落石出!现在还不是揭开真相的时候!”凤姨的眼睛闪烁出动人的光华。

芷萱决定不再问,因为这些天来她亲眼看到母亲因为担忧承曦哥哥生死而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朦胧的月色中,有个黑影影影绰绰在紫宸殿御花园影壁上来回晃动,离得近了,可以隐约看到这是一个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

轮廓清晰的面容上浓眉微蹙,其下那双威严的双目似沉邃着深不见底的思想――永远都是那么令人不可捉摸。

“夜深了,陛下还是回宫休息吧,小心夜风伤了龙体。”陈公公垂首毕恭毕敬道。

徐晟睿对陈公公道:“陈淮,你跟了朕已经二十年了吧”

陈公公道:“皇上所言分毫不差,自陛下做东宫太子时,老奴就一直跟着,二十年过去了,陛下龙颜未改,老奴却是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徐晟睿道:“陈淮,你是朕的心腹,朕不准你告老还乡,一定要跟着朕――一直到朕驾崩的那一天。”

陈公公慌忙道:“陛下且莫说这种晦气话!陛下是真命天子,定能万寿无疆!”

徐晟睿叹了口气,道:“连你也开始说恭迎朕的话了,看来,朕耳畔真的是已经没有真言了。”

“老奴不敢。”陈公公道。

“陈淮,有一件事已经困惑朕十六年了,你……能帮朕解一解密团吗?”说着将一双犀利的眼睛投向陈公公。

陈公公鞠着的身子未曾有丝毫改变。

“十七年前皇后产子的时候,你就在身边,朕想问你――兰子骞与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徐晟睿紧盯着陈淮的一双眼睛,徐徐道。

陈淮道:“见到皇后娘娘难产,陛下又不在身边,兰大人当机立断,要薛潭来为娘娘接生……”

说到这里,陈淮眼前忽然闪现出十七年前亓凤弦生徐承曦的那一幕……

十七年前,春。

紫宸殿外,宫娥内侍彩蝶般来回穿梭,殿内传来一个女人极力压抑的呻吟声。

“踏雪,就让我这么死了吧……一死就万事皆休了!这个世上我早就活的厌了……”亓凤弦喘息道。

“娘娘,陛下也许就会回心转意,来见娘娘了!娘娘再用一下力,母子就会相见的!”

亓凤弦仿佛没有听到踏雪的话,空洞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采,嘴里喃喃道:“我生,与你相会。我老,与你缠绵。我病,与你忧愤。我死,与你永远。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七苦又为哪般?”

“娘娘……”踏雪哽咽道:“娘娘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一想自己腹中已经怀胎十月的孩子和……兰大人……他此时就在殿外,想必娘娘的痛呼声就像是割在他心上的刀子,一向沉稳的他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虑万分,不断叹息……”

亓凤弦听到这话,一股眼泪涌了出来,嘴里却道:“这个冷酷无情的人,但愿老天有眼――让他死在亓凤弦的前头!”

“薛太医到。”

随着这声低呼,御医薛潭走了进来。

薛潭是个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的精明人,亓凤弦用怪异的眼睛望了他一眼,冷冷道:“这里不需要太医,请你出去!”

薛潭垂首道:“娘娘,是兰大人命老臣一定要为娘娘顺利接生,大人说,稍有差池,就将薛潭全家灭族!”

亓凤弦切齿道:“你狠!你狠!”

……

“朕听说,娘娘生产时兰子骞曾经进入紫宸殿,他就没有趁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对她说些什么抑或……做出些什么?”徐晟睿盯着陈淮的眼睛意味深长道。

“不!”陈淮道:“兰大人也就是恳求娘娘珍重生命……”说着陈淮眼前又现出这么一幕……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有个紫色的身影闯了进来。

亓凤弦对那人冷冷道:“兰子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禁宫之地……”

她说着,却由于腹中剧烈的疼痛而不得不停止了下面更为激烈的谈话,蜷曲了身子在床上翻滚呻吟:“死竟来的这么快吗……让我死……一死百了……”

“凤弦……”

低低的一声叫惊醒了室内侍立的薛潭、陈淮和踏雪。

但兰子骞似乎已顾不得这么多了,上前一步就来至亓凤弦凤榻前。

就在众人都被突然发生的情景惊呆了时,兰子骞忽然做出了一个令众人皆为震惊的动作!

兰子骞行至亓凤弦榻前,将身子微微一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床上那名女子曾经姣好的容颜已被腹中剧烈的疼痛扭曲变形,一声一声极力压抑的呻吟在她辗转反侧的躯体下发出。

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举动惊醒了屋中所有的人。

大氏权倾朝野的丞相兰子骞“扑通”一声朝皇后亓凤弦跪下。

亓凤弦狠狠瞪了他一眼,一任疼痛使自己成为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小舟,却是执拗地不说一句话。

御医薛潭上前看了看,惊叫道:“皇子早产,娘娘又自己


状态提示:第259章 御驾亲征--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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