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位小大姐倒是没伤着筋骨,只头上伤得有点厉害,怕是会落疤……”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灰衣男子不客气地打断了:“谁问你这个了!我只让你把人弄醒!”

那大夫忙道:“万万不可!从这位小大姐的脉息上看……”

却是“之乎则也”地吊了一回医书。连颜欢听得都要不耐烦了,这听声音就很年轻的大夫才给了个结论:

“若此时施针救醒,轻则失魂失忆,重则可能会丧命……”

“一个贱婢罢了,哪来那么多的讲究!”难得耐着性子听完医书的灰衣人,对这结论很是不满,“叫你把她弄醒,你照做便是!”

偏那大夫虽然年轻,偏于医道上很是执着,只在那里背着医书不肯施针。

二人的争执声,很快就引来了人。只听不远处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灰衣男子那原本很是颐指气使的声音于忽然间就变得谄媚起来。

他转身向那苍老的声音迎过去,陪笑问道:“王大人,我们二爷怎样了?不知可否移动?”

那王姓大人笑道:

“该是老国公的在天之灵保佑着你家二爷,车都摔成那样了,你们二爷竟仅只伤了右脚。且放心,二爷之所以不醒,不过是因为受了惊吓,元神自保的缘故,倒不必特意救醒过来。且就让二爷这么睡着,回头让人开个安神理气的方子也就无甚大碍了。倒是这脚上的伤,因我不擅长骨科,府上最好再请别的太医给瞧瞧。”

那灰衣男子立时念了声佛,又向那王大人再三确认了“二爷”可以挪动,这才告了声罪,转身去安排送“二爷”回城的事了。

那位王姓大人则走到小马车旁,问着那个年轻的大夫:“怎么回事?”

年轻大夫磕磕巴巴地把颜欢的脉息加医书给那老头也背了一遍,最后说了自己的判断,“若此时施针,只怕会伤了这姑娘的根本。”

老头儿听了,便侧身上了车,拿起颜欢的手腕也细细把了一回脉,然后抬头笑道:“小哥怕是把错脉息了吧,我瞧着她倒像跟二爷一样,是因为受了惊吓才晕迷的。”

年轻的大夫虽看着胆小,却很有些痴性,这会儿也跟着上了马车,拉起颜欢的手腕重又给她把了一回脉。然后,这一老一少两人,便在颜欢的身旁“之乎则也”地辩论了起来。

最后,老头也因这少年的执着而有点动了怒,便于原本平和的声音里带上三分强硬,不过到底还含着份笑意,道:

“两种晕迷,从脉相上来看确实有些相似。不过以小哥的年纪,怕是见得不多,这才会误诊。”

少年大夫似还想说什么,老头儿已经下了车去。

这时,那灰衣男子正好回来。看到王大人居然从那小马车上下来,灰衣男子吃了一惊,立时叫道:

“这可使不得,您老是太医院的太医,她不过是我们府上的一个丫头,哪有那福气让您老给她看诊……”

他话音未落,那位王太医倒不乐意了,拉长了单调道:“医者父母心。病患就是病患,还分甚身份高低贵贱?!”

他身后,正待也要下车的少年大夫也吃了一惊,惊呼道:“您是太医?!”

顿了顿,少年犹豫了,讷讷道歉道:“许、许真是小人学艺不精……”

这是终于对那老头儿的诊断低了头的意思。

老头儿呵呵一笑,倒也不以为意,且还夸了一番少年大夫的基本功扎实云云。

一旁,倒是又有一个声音插进来问道:“还请问王太医,欢姐儿的伤势可打紧?”

颜欢虽看不到人,倒是听出,这声音,正是之前那个说她“死了才是福气”的赖二管家。

只听那王太医笑道:“倒也不打紧,只她额上的伤口深了些,将来怕是要落疤。这会儿不醒,也是跟二爷一样,受惊过度罢了,却也不必施针,且等她自行醒来也就无碍了。”

颜欢听了,心里默默一撇嘴——同样的病症,那位二爷可还得了一剂安神药呢!

车外,那赖二管家正忙不迭地向着那王太医道谢时,不想灰衣男子忽然说道:

“二爷都还伤了筋骨呢,这丫头倒好运,竟落了个全乎人儿!”

顿时,赖二管家没声儿了。

便是不知究竟,颜欢也能感觉到那灰衣人话音里满满的恶意。

而颜欢从来就不是一个肯坐着乖乖等死之人。想着与其闭眼装死任人宰割,倒不如睁开眼来见机行事,颜欢便猛地睁开了眼。

结果,她才刚一睁开眼,就和脑袋上方一张大红脸对了个正着。

因此时马车的车帘是掀开的,颜欢又是头冲着车帘的方向。那站在车门边的少年大夫,正因对自己的诊断有了怀疑而在打量着她,便这么想,二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顿时,少年大夫发现,似乎他果然是误诊了。于是,原就因着老太医的话而涨红的脸,此时涨得更红了。

“她、她醒了!”

少年倒不是那种会粉过饰非的人,当即叫破出来。

这时,颜欢也看清了那人。

那是一个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单看他脚边药箱上高高挑着的“药”字旗,看过不少古装剧的颜欢也能猜出,这人应该是个走街串巷的游医。

她正打量着那个小郎中,眼前忽然又凑过来一张脸——却是一张虽然已经五六旬年纪,因保养得宜而显得格外红润的老脸。

便是这人还没开口,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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