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这是在开玩笑?轩辕九的意外地扬了扬眉,望了过去,他瘦的脱了相,简直就是皮包骨,可是精神不错,有一股清癯的美感,一双眼睛幽黑发亮,在看人的时候,目光深邃。
“我在找个东西。”轩辕九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却又有些陌生,回答道。
“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吗?”顾西慢慢地走了过来,脚步沉稳,站在了轩辕九的面前。
“已经找到了。”轩辕九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你住这?”
“不,我在别处,来这里散个步。”顾西道。
“哦?”轩辕九对他的话是半点也不信,一双冷眸射了过来,如同一把匕首,仿佛要剖开他的表面,看进他的心里似得。
顾西浑然不惧,面色不变,甚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这里风景不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在这里转转。”
“……凭我对你的了解,作为chù_nǚ座的你,是不会对这么一个满是土坑,垃圾遍地,树叶稀疏,阴风阵阵,毫无美感的小树林感兴趣的。”轩辕九目光灼灼,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谎言。
“呵呵!”顾西抓了抓头发,无奈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悲哀之情,“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轩辕九心口一涩,想起那些对他致命的打击,便岔开了话题:“你现在住在哪里?”
顾西往东面一指,道:“往东走两公里,有个小村落,我就住在那里,要不要去转一圈?”
“好呀。”轩辕九很是痛快地答应了。
顾西呆了一呆,探寻的目光在轩辕九的脸上一扫而过,垂下了眸子,道:“走吧。”
轩辕九招呼了一声冷凝,她带着小黑,跟在了两人身后。
一般人见了如此美丽的女人,都会多看几眼,可是顾西的目光却一丁点儿也没有落在冷凝的身上,甚至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一路上两人随意地攀谈着,轩辕九问起他的近况,得知他在离开原来住所之后,便选择了在这里隐居,这里物质匮乏,什么都要自己亲力而为,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每天整日忙碌,倒也能暂时将那些痛苦抛在脑后。
三人走了几十分钟,便到了那个小村落,面前的一切让他们大为侧目,在全国近一线城市的郊区,居然有如同原始社会一般贫穷落后的村落,摇摇欲坠的木头房屋,高低不平的土路,干枯破旧的几个木桩围成一圈,便成了一个院子,几个面目浑浊的老人拄着拐杖围在一起聊着天,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鸡群“咯咯咯”地旁若无人地从眼前走过,一个母鸡走到轩辕九的脚下,撅着屁股,拉了一堆热气腾腾的粪便。
“……”轩辕九此刻的心情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顾西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轩辕九,露出了一个熟悉的,戏虐的笑容,冲两人挥了挥手,“走吧。”
沿着一条土路,他们向村子的深处走去,一路上顾西不断地和村里的人打着招呼,抱着幼童在哺乳的妇女,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头发花白的老人,都对他很是热情,顾西对轩辕九解释道:“这里没有医生,医院又离得远,有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会帮他们诊断一下,所以这里的人都和我关系不错。”
顾西的房子在小村落的最深处,一座巍峨大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一旁,和别的房子隔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来,就是这儿。”顾西打开房门,带他们走了进去。
房间大概有个四五十平方大小,内部是用水泥的,脚下是水泥地,床、沙发,桌子,凳子,应有尽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擦拭的干干净净,床单一尘不染,基本佛教的书摆在茶几上,几件洗干净的衣服挂在床头,就是一个温馨小家的模样,和外面那种凌乱破旧的情景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坐!”顾西招呼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拿出两个擦拭的干净的杯子,给两人放了茶叶,倒了水。
“你尝尝这个茶叶,是我从山上新采的,自己晾的,虽然比不上那些茗茶,却还胜在质朴天然。”
轩辕九拿起杯子,尝了一口,道:“不错。”
顾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轩辕九看着玻璃杯中的茶叶在热腾腾的水中上下浮沉,逐渐渗透出浓浓淡淡的绿色,一点点氤氲开来,在阳光中通透无比,显得尤为好看,轻声问道:“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整天在做这个吗?”
“是,”顾西点头,“做饭,吃饭,洗碗,修补破损的院子,采茶,种菜,洗衣服,看书,几乎天天如此,一天过得很快,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快。
轩辕九微微一笑,道:“你这算是出世了?过得倒是很逍遥嘛。”
“人这一生,忙忙碌碌,蝇营狗苟,无非就是为了“名利”,为了自己的私心和yù_wàng,我这前半辈子,不也是如此吗?现在想想,真是没意思,死后如一缕青烟,消失于无,生前过往如白驹过隙,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要太过执着,随性随心即可。”顾西的目光在眼镜的映衬下,变得朦胧迷茫,他的声音也像是在雾中,若隐若现,迷离而模糊。
“顾西啊——”轩辕九发出一声长叹,不知道是在叹息顾西的坎坷命运,还是在叹息他的勘破尘缘。
两人坐了一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