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是一艘战船!
我心里顿时一凉。
普通商船会在船上配备侍卫,却不会在船上修筑炮口。那木板敞开的地方不正好就是战船炮口的位置吗?
没等我挪动身躯,战船的炮口已经完全敞开,可是从那里面推出来的东西却不是一门火炮,而是一根粗如手臂长弩,足有工兵铲大小的箭头骇然指向了我的眉心。
我来不及躲闪之下,双手猛然一沉把自己给挂在了船舷之外,等我抬起头时,长弩已经从我头顶推出了两尺多远,弩床绞动的声响不断传来之间,船身开始缓缓转动,它是准备将弩床对准岸上的人群?
我双手扣住木板缝隙连续在挪动了几次,绕开弩床的方向,飞快爬上船舷,抽刀跳上了甲板,可我刚一落脚之间就愣在了当场,鬼船甲板上竟然空空如也,除了被一排被绞开的弩床连一个人影都不存在。
这时,阮大龙也跟着我跳了上来:“怎么没人?不对,这不是我们一开始遇上那艘船。”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艘战船的样式,与昨天晚上接走游客的“仙船”大相径庭,单从船头的形状上看,它应该比那艘“仙船”的年代更早。
我和阮大龙各自拿着兵器走向舱门时,原本紧闭的舱门却忽然一下从内打开,成队甲士拖着一群身穿白衣死囚从舱门当中鱼贯而出,在船舷上站成了一排将死囚押跪在地。
其中两个甲士明明是从我们身边经过,却像是没有看到我们的存在,径直在我眼前走了过去。
我转头看向阮大龙时,后者微微摇了摇头,用手在我背后写了两个字:“鬼魂!”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舱门当中走出了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献祭海神。”
船上甲士拔刀而起,整齐如一的挥刀之间,成排的人头一齐抛向半空,接二连三的落进了海里。奇怪的是,那些被砍了脑袋的尸体,竟然像是泥塑一样一动不动跪在甲板之上,成行的鲜血形同流水从尸体的脖子淌落在地顺着弩床开口流向了海中。
片刻之后,茫茫沧海陡然风云变幻,一bō_bō海水冲天而起,银光闪耀水柱以数米为距向船身的方向铺陈而来,眨眼之后五道水柱就紧贴在船舷边缘直冲半空。
原本站在尸体身边岿然不动的甲士,同时倒退半步,一左一右架起船上的尸体,往海中抛去。直到尸体落水,冲天而起的水柱才轰然崩散,化成连绵暴雨洒落甲板,浸在甲板上血水随着暴雨向船底流去时,一个身穿红袍的官员悄然走到道士身边:“道长,这已经是第四批死囚了,我们带来的死囚快要用完了啊!还有淡水……”
默然站在甲板上的道士,良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声道:“听天由命吧!再找不到蓬莱仙岛,我们就只能效仿徐福远遁海外了。”
官员惊声道:“你是说徐福当年……”
道士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才转身走进了船舱。
我和阮大龙对视之间不约而同的跟着对方走下舱门,我俩刚一下船就又是一惊,船舱之下竟然满是手持长枪的军士。
我们这样下来不是等于自投罗网么?
我和阮大龙刚一扬刀,却发现所有军士竟然都对我们视若无睹,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出现在船上一样。
阮大龙试探着把手伸到一个士兵眼前晃了两下,对方一样毫无反应。
鬼魂故意要让我们看到什么?
这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之后,我再不迟疑,迈步往那个道士身后追了过去,那个道士一直走到船舱前,才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命令,不许有人靠近舱门。”
过道里的士兵纷纷退去之间,我和阮大龙一步抢进船舱在角落里站了下来。
那个道士像是毫无察觉一样,关好舱门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大人,贫道知道,你是皇室宗亲,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我问你,如果我们带不回去不死仙药,会是什么后果?”
李大人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半天才说道:“诛三族。”
“对!”那个道士说道:“欺君之罪谁也担当不起,就算大人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一二吧?幼子被戮,妻女被发往官卖,何等凄惨啊?大人就忍心如此么?”
李大人身躯微微颤抖之间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道长,我们真的找不到蓬莱仙岛了?”
“找不到!”那个道士摇头道:“除非,我们九天之内就能进入蓬莱仙岛,否则,我们必死无疑。那头畜生跟了我们那么久,就是在等着吃人。我们还有多少死囚可用?”
李大人忽然暴怒道:“可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出海就能找到仙药么?”
道士长叹道:“仙道缥缈哇!秦始皇,汉武帝都曾寻找长生之道,可是他们找到了么?没有。”
“陛下,向贫道求问长生,我得怎么答复?说这世上没有不死仙药?那样的话,不止贫道自己,我们长生观数百修士都得人头落地,道门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贫道不能说啊!”
李大人双眼通红的喊道:“那你就能肆意欺君?”
“不是贫道想要欺君,是贫道也抱着一丝希望。”道士说道:“当年徐福出海寻找仙岛,并非是在欺骗秦始皇。他只是做了两手准备而已。找到仙药皆大欢喜,找不到他就要远遁海外。”
道士说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选择逃亡了。”
李大人怒道:“我们一去不回,我的家人怎么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