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杨氏发告示寻医,苏陌看过就摆着了。

倒是镇北王府和平阳侯府当真送了巨额挂号费来,给苏陌添了一大笔进项。

苏陌跑去问了刘叔,刘叔给她讲了些渊源,说镇北王云秉天和骆疆北都是皇上重用的肱骨大臣,一人守北一人守南,大景朝这才国泰民安的。

两人是同僚,功绩品级相当,但两府关系恶劣,据说一半是因为六年前骆老将军被困,镇北王府拒绝驰援导致骆老将军战死沙场的原因,另一半就是因为骆杨氏了,让她这次去小心些。

苏陌是为的钱,什么原因都没关系,不曾想两家人倒真有病人。

镇北王府病的是镇北王云秉天的小妹云菲,小姑娘十五,痛经痛得爬不起来。

苏陌施针加艾灸先给她止了疼,等小姑娘缓过一口气,又仔细给她做了一次检查,询问疼痛发作的时间,性质,部位以及月经的量,色,质,又看了舌苔,这时代有这样那样的规制,看这样的病总还是个女大夫要方便些,没那么多避讳。

小姑娘气滞血凝,阳虚内寒,寒凝胞中,气血不畅,不通则痛,温经暖宫散寒除湿,桃红四物汤,琥珀散加苍木茯苓最宜。

苏陌再给了一副益肾养肝的温补药日后吃,嘱咐道,“其它听大夫的嘱咐便可,切记食用寒凉生冷,起居有度,放心罢,不是什么大病,吃上两个月中药,好生调理,也就不会疼了。”

小姑娘虚软无力,没什么力气,只强撑着要起来道谢,苏陌摆手,“你舒服点了可以下床来走一走,想吐的话吃一颗止吐丸,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吐,越吐越糟糕。”

“好的,谢谢苏大夫。”

外头有一个华服妇人,眼见女儿脸色精神都好了很多,心底已然相信苏陌医术高超了,忙要取了诊金来,五百两,苏陌收了一半,“剩下的等贵府小姐下月身体好了再送过来,不着急。”

云夫人便又信服了三分,将苏陌送出了内院,又叫了身边的婆子,送苏陌出府。

临到出门碰上了三五个人,当前一个二十七八岁,面容清俊,一身白衣文士袍,走起路来闲庭信步不急不缓,清贵得漫不经心,察觉到了苏陌的目光,看过来时神色淡淡,俊目里带着武人的肃杀之气,内敛却也让人不敢直视,比之骆疆北,似乎还要沉稳大气些。

两人势均力敌。

略略一眼就是一眨眼,后头的婆子小声提醒,“这是我们府镇北王,北营大将军。”

以她现在的身份哪怕是神医都得行礼,苏陌依了礼,对方连眼角都没扫过来一下,从身边过去了,苏陌牙疼,在这个社会就得位高权重,否则日子真是没法过。

云秉天后头跟着个小厮,长相秀气,眼珠子动来动去十分机灵古怪,进了书房一边手脚麻利地拿茶来煮,一边笑嘻嘻议论,“方才那个就是骆将军非得要娶的妻子了,听说是山里来的村妇,小的方才看着倒不像,样貌言行举止都挺好,比京城里的一些闺秀还好些,您看平阳侯家的女儿们,走路摇摇晃晃要人扶,看着就让人心惊,这要是上了战场啊,就得白白送命,走路都要人搀着扶着,图什么?”

云秉天被叽叽喳喳的小童吵得蹙眉,给他扔了本史记,“把这本书背熟,明日一早检查。”

云小童哀嚎一声,慌忙接住书,再不敢多话了。

苏陌便是去给平阳侯府嫡长女诊治的,只诊治的过程中实在是想立马甩手走人,但又看那姑娘痛不欲生于心不忍,只得忍着发麻的头皮和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恶心,给她的脚清了浓疮,去了腐肉,千叮万嘱不可再裹足。

苏陌手边没有麻药,也没用麻药,脚上本是神经密布,一疼抵得上十疼,宁婉嘴唇都咬破了,疼得浑身湿汗脸色寡白,听苏陌说千万不能再裹足,就焦急地想坐起来,“不能缠布,我的脚就废了,会变大的。”

连自己也不知爱护自己,苏陌脸色严肃,“你这双脚现在已经是半废了,再不按照我说的医治,不出两月,必定溃烂至根,到时候只能截肢,不截肢必死无疑,你是想彻底变成残废人或者不想活,自己选择罢。”

苏陌不是说了吓唬她,实在她一双脚畸形不说,皮肉发烂发臭,偏生还在上头涂抹些乱七八糟的香粉,成年累月裹着不透气,伤口越烂,烂到她神经坏死自己都感觉不到疼了,再这么下去,丢命在这上头也不是不可能。

宁婉又慌又急,哭泣不止,看着苏陌满含期望,“苏大夫求求您,您是神医,求求您帮帮婉儿罢,婉儿真的不能死,死了婉儿的娘亲怎么办。”

苏陌来治一次病自己倒留下了心理阴影,就想立马出府去外头呼吸新鲜空气,“那就按我说的做!”

宁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行的不行的,庶妹妹们都是一双漂亮的小脚,可以嫁得个好人家,婉儿若不是,父亲定然生厌弃,婉儿与娘亲,必定死路一条了,求神医帮帮婉儿……求您了……”

苏陌是被漂亮这两字又恶心了一波,挣脱了宁婉,留下药拎着药箱急匆匆出了府。

回去苏陌就加了条门规,缠足妇女的脚症不接。

后又把纸卷起来,扔到了竹篓里,重新写,缠足妇女脚症除非愿意放弃缠足,否则不治。

苏陌写完,想挂起来,转念一想这压根不是妇女本身的错,都是男人的卑劣心理在作祟,遂又改道,“家里有妻女缠足者,不接病症。”

宋鸿轩见苏


状态提示:15.一人守北--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