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在东门及火车站正在被吊打的日军,单说南门这边。
十几门迫击炮从左到右将本来已经砸成一片废墟的日军阵地上又撒了一把“盐”,最少三百多发炮弹花费了五分钟硬生生地又砸在日军阵地上。
梦想彻底破碎的濑户少尉木呆呆的躲在加固过的指挥部窗户前看着被中国人用炮火反复蹂躏过的阵地欲哭无泪。
虽然伤亡报告还没看到,但他已经知道,经历了这样恐怖的两轮打击还能活着的,或者是说还有战斗力的,恐怕,真不多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运气那么好,连续三颗迫击炮弹落在屋子周边炸响都没把加固过的墙壁给炸倒,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的运气没那么好,那就不用再那么痛苦的去战斗了。
中国人,在漫天的硝烟中,冲过来了。
炮击都还没有完全停止,日军少尉已经被炮火染红的视野中,就出现了影影绰绰黑影。
他们,从七八十米宽的城墙缺口处冲了过来。人数,最少也在一百以上。
“敌袭,射击,射击。”已经有些呆滞的濑户少尉拼命的大吼,提着一杆三八大盖就冲出了指挥部。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为不为天皇陛下尽忠的问题,而是生死存亡的问题。只要中国人突破一线阵地,濑户山下就知道,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会死。
会死在人数远超他们的中国人的枪下。就如同他们极少放过战场上的中**人一样,中国士兵也不会放过他们。旧关前线第28骑兵联队被吊着的数百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能响应他们小队长的日军,相比于先前的100多人,少的可怜。
日军阵地上响起稀稀落落的枪声,两挺轻机枪也只有一挺在射击,另外一挺估计也和那挺重机枪一样战损在炮火中了。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日军少尉欣喜了。这总比全靠步枪来防御强得多不是?
随着日军的反击,炮火映亮了天空的余光中,有蓝色身影倒下,日军少尉也躲在一处残垣断壁间屏息静气开了一枪。数十米外,他亲眼看到那个敏捷的跨过路障连续躲避过机枪扫射身影在自己的枪口下踉跄着倒下。
一枪就撂倒一个强悍的敌人,但这并不能让日军少尉感觉兴奋,紧紧跟随步兵前进的一名医护兵迅速将胸部中枪的士兵拖动着藏到断壁残垣之后阻止了刚拉好枪栓日军少尉再次来临的致命子弹。
其实,日军少尉也没机会再开第二枪,“噗噗”连续十几发子弹打得濑户山下藏身的半壁砖墙碎屑横飞,压得他根本没有抬头的机会。
这还不算,如果不是濑户山下福至心灵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蹿进了一处被炮火轰塌房屋废墟的一角,五秒过后,他或许就会变成一堆烤肉。
一枚迅速而至的燃烧型火箭弹将他藏身的半截土墙炸成渣的同时,还将周围烧成了一片火海,最少有两个躲在距离濑户少尉不远处的日军士兵惨嚎着从掩体里蹿了出来,拼命在地上打滚企图熄灭身上的火焰。
但他们失望了,无论怎么滚动,身上的火焰不仅不见熄灭,反而是越烧越旺。两个火人在废墟中来回滚动,但中国人却没有击杀他们,任由两个惨叫着滚动最终归于寂然的人形蜡烛在废墟里越来越亮。
奇异的“滋滋”声响让仅五米外的濑户山下手脚冰冷。那是被高温熬炼出来的人体油脂开始充分燃烧的声音。
他当然知道中国人为什么没有开枪射杀目标如此明显的两名属下,那是因为,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浪费子弹。被这样恐怖的燃烧弹击中,他们就已经判定两名敌人死定了。
让他们燃烧,还能照亮废墟一般的阵地。
两名士兵濑户山下都认识,一个是他的通信兵,一个是伍长,两个人都是跟着他在队部指挥部才在中国人可怕的炮火中幸免遇难。
可没想到,躲过了雨点般的砖石,躲过了雨点般的炮弹,却迎来了更凄惨的燃烧弹。面对着五米外已经被烧成一片漆黑通信兵看向自己艰难张嘴的口型,濑户山下知道,他是让自己给他一枪好早点儿结束这个痛苦。
可是,濑户山下不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通信兵痛苦地活活被烧死,他也只能躲在一边儿默然看着。
他不是不敢杀人,哪怕这名通信兵还是他的同乡,送他不再痛苦的回归天照大神的怀抱也是一件能让他幸福的事。但,日军少尉更知道,如果不是有这两个替死鬼,中国人可不会放过这里,说不定还会再来上一发燃烧弹。枪响的时候,也就是他变成火炬的时候。
刚才还无比英勇甚至百发百中仅开一枪就有所斩获的日军少尉在恐怖的燃烧弹面前,所有的勇气都塞回了p眼。如果可以,他甚至就想躲藏在这里一辈子都不再冒头了,哪怕鼻端传来一阵阵喷香的“烤肉”味儿。
但,这个愿望显然是奢侈的。
这帮日军的二线兵们表现的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在遭遇了海量砖块和数百发炮弹的光顾,就像一个小媳妇儿被数百壮汉按在地上摩擦,日军竟然还在抵抗。
废墟里传出的枪声,让以三三阵型从缺口处冲过来准备进入阵地对日军进行最后凶猛一击的敢死营一连在跨越这三十多米的距离就倒下了足有四五人。
可能唯一让担任一线指挥官敢死营副营长张天佑没有骂娘的是,日军三八大盖弹道平直而且长,如果超过五十米的距离,子弹容易在体内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