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宫外厚厚地积雪,整个世界已是银装素裹。

墨寻由绿桐搀着,一路走出宫门。

嫣红地嫁袍,在这一片茫白中格外地刺目,看不到那红帕遮掩下的她是什么容颜,只是那薄弱的身形,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地眼球。

她自正安门出,一步一步,走得端庄缓慢,不见一丝作为弃妇的悲郁,也不见一丝再嫁的喜悦。

“属下巫蒙图·成朗,见过太子妃殿下。吉时已到,请太子妃上轿。旆”

墨寻隔着盖头,只从他粗狂的声音判断出几分熟悉——

下一秒,绿桐就在她的耳边悄声道,“小姐,是那个蛮汉子。咱们之前见过的。窠”

果然!

会碰到他,墨寻是有料想过的,这人看着嚣张狂妄,且几次三番想要抢她,想来就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个太子殿下吧?她愈发地好奇这太子究竟是何居心了!

马匹、骆驼、人力轿,长长地队伍,从车头一眼望不到车尾。

漫天地茶花雨瓣,乐声接力,歌舞激昂,一路地风华喧嚣,依得都是燕苍本地嫁娶地风俗,墨寻尽管看不到,却依绿桐口中描述,知晓这排场,的确是比季堇凉大嫁时还要风光,让人看了忍不住咂舌——

“我们的太子,为了这场旷世迎亲之礼,足足让人准备了月余,才会有如今的效果。不算耗费了的这些人力和物力、时日,只财力就足足花费十万有余!”

隔着轿子听到一个人地感叹,薄薄地讽刺并未刻意遮掩,似乎是有意要她听到,“太子殿下一贯地亲和为民,体恤百姓,真是想不通为何会因这一个女子花费这些劳力!损折自己的名声!”

“是啊,若是这女子真是倾城之貌也便罢了,听闻还是个奇丑无比的。”

另一人点头,也是冷冷地叱,“最可恨的是,她还是那燕苍皇帝不要的女人!这才是真正地耻辱。真是想不通太子殿下为何……”

轿内,墨寻蹙眉。

是,这也是她猜测不透的。戊奴民风开放,二嫁的女子也并非没有,可对方的身份毕竟是太子,他的正妃,将来便是一朝的国母。

这个太子……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巴尔达将军,这话若是让太子听到,只怕会为将军惹来不必要的是非。”这是成朗的声音,警告浓浓。

那人愤愤地哼了一声,“属下对太子的忠心上可对天,下不愧地,日月明鉴。若太子真得因这个女子,而责罚属下,那我巴尔达也无话可说。”

先前说话的那人也是轻轻地不屑,“好了,巴尔达。当心咱们的虎师大人去告诉汉王,然后割了你的舌头!”

墨寻的指尖微微一缩,原来成朗是……虎师。

这个身份在戊奴来说,除了汉王、太子和汉王亲封的几个近王,便数他最为尊贵。虎师的首领直接听命与汉王,也只听这一个人的命令,代表无上的权利,也是非贵族不可承袭的——

戊奴那只精锐骑兵共分三阶,分别为虎师、豹师与鹰师,而成朗便是这三师的首领。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墨寻不明白地是,为何另外的那两个人听上去,似乎对他并不是很尊敬呢?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再次黑去,天上现出点点细星。

马儿嘶鸣,墨寻险些从马车上撅下去。

还未反应过来,只听绿桐在耳边急道,“小姐小姐,是扇娘!”

墨寻心里咯噔一跳,掀开车帏往外瞧,果然就看一排人挡在了马车前行地道路上,清一色地黑色着装,全都遮着面纱。

“太子的迎亲队伍也敢拦,你们是想找死吗!”

巴尔达厉声喝着她们,手中两把弯刀磨得铮光,响声刺耳——

扇娘并未理会他,反是朝着她的马车喊道,“丫头,是你吗?”

绿桐得了墨寻指示,上前几步与成朗道,“大人,他们是我们小姐的旧识。小姐想与她们告个别。”

成朗瞥了一眼马车,沉吟稍瞬,点头应允。

扇娘策马飞快到了她的车旁,“墨锦欢,你当真要嫁去戊奴?”

墨寻点头,眼底薄光。

“丫头,我问你。你的浓情散,昨夜是那个连城裔给你解得么?,”

她突然一问,墨寻心头微涩,点头。

“你体内,可是还有别的毒?”

扇娘地眸色紧紧盯着她,墨寻点头,“是。”

扇娘的脸色瞬息万变,眉眼凛了又凛,才终将眼底地情绪压下,半晌,竟道出句,“是我害了你……”

墨寻愣了一瞬,摇头轻笑,“若你要道歉,也该是连城裔。”

“他真得死了吗?”扇娘的声音,压得低低。

墨寻咬唇,抬眸看向她,“不然,扇娘以为我为何会同意嫁去戊奴?”

扇娘被她问得微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若早知她体内藏有致命剧毒,是不会给她用那浓情散的。她昨夜已做了密谋,却在将攻皇宫之时,得知连城绝中了毒……西域合欢毒。

这种毒,是通过男女之事传播,开始她还以为是连城绝与墨锦欢已成了好事,却发现连城绝体内的血咒并未起到作用,也就是说,他和墨锦欢尚未亲密。

再做细细地查探,竟得知他的体魄性命竟与连城裔密切相连——

那么毒源,只会是在连城裔的身上了。

西域合欢,西域合欢……

这种没有人性地卑劣之毒,便是引她身子虚寒、见水即犯病的根凶。

她早该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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