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金鸣街前后已封锁戒严,目前暂没有发现黑衣人的下落。”翠羽楼前,一名校尉来到罗青跟前禀报,说完他悄悄抬眸瞧了一眼静立于罗青身旁的两名男子,不久前他才知道原来其中那名身着紫袍、嘴角噙笑气定神闲的男子就是凤阳王本人。/p

他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凤阳王,也从没有想到原来凤阳王竟然这么年轻,可是年轻却从容,雍雅威并重,他微眯着黑眸,让这名校尉只看了一眼便立即低下头去,就听罗青沉吟着淡淡道:“恐怕他们不会久留于此,但在没有将杨大人和他的朋友送出罗城之前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知道了么?”/p

“属下知晓。”校尉应道。/p

“嗯,你先去吧,让安副校尉把马车牵过来,顺便传令下去,即刻出发。”/p

“是。”校尉躬身抱拳,转身跑去队伍传罗青的命令。/p

罗青回眸,看着杨宗月说道:“大人,那群黑衣人敢动手行刺大人,他们背后靠山的势力决计不小,这件案子下官绝不会放过,但眼下护住大人的安危要紧,待大人一回凤京,下官立即着手严查此案,势必要将它查个水落石出。”/p

杨宗月微点头,罗青在查案上很有一手,就没有他查不出来的案子,而且这次的行刺那么明显,罗青都不用查就能猜到谁是幕后主使,查也只不过是为了有确凿的证据能将之联系上而已。/p

“辛苦你了。”他淡笑着道。/p

安副校尉把马车牵了过来,仍然是当初他们进罗城的那一辆,跟着马车一起过来的人还有一个圆圆胖胖满脸福相的人,正是被杨宗月差去送信的余大富。/p

“草民见过王爷。”余大富这回一见杨宗月就“咚”地跪下了,他再怎么猜也压根没往凤阳王身上猜,毕竟凤阳王权势显贵,就算是真正的亲王也要忌惮他三分,他能稳稳立于王爵之位手握重兵而不倒,便能知他的能耐了。/p

“起来罢。”杨宗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便道:“你虽然是个商人,倒也算老实,或许是一直在猜本王的身份不敢刁钻,这一车的骨董本王还是要了,你先回自己的家去,回京之后本王立即差人把银两送过来。”/p

“王爷说到哪里去了,这些骨董就算是草民对您的小小心意,哪里还敢要王爷送银两过来?”余大富站起身说道,他实在有些惶恐,虽然他本着一颗攀附权贵的心,可眼前这个人确实不是像自己这种小人物能攀附得起的,与其想着要银子,倒不如大方一些,也好让凤阳王偶尔会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当然只是很偶尔——余大富这样想到。/p

杨宗月作为堂堂凤阳王,又怎么可能会要这种骗来的东西,而且这点骨董他并不放在眼里,这些他没必要跟余大富说,只是转头吩咐身边一个侍卫道:“去看看药煎好了没?”/p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便进了翠羽楼,杨宗月又命人把马车里的枕头锦被整理好,和应皇天一起进了马车,随后在帘子放下前才对余大富道:“你那只大瓮可能在前段时间下大雨的时候就被冲烂了,作为这一路的谢礼,本王差人将府里的双耳折肩白陶鬹一并送过来,如何?”/p

余大富怔了怔,还没有回答,就看见那名侍卫领着宝儿端着刚煎好还在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过来。/p

“王爷。”宝儿改了称呼,将药碗递了过去。/p

杨宗月对她微笑,说了一句:“有劳宝儿姑娘了。”/p

宝儿看着他把碗端进去递给车上那人,再转身回来的时候才道:“王爷对宝儿太见外了,还是王爷心里仍在怪宝儿……”她说着垂下眼,让夜色的影掩盖上她的脸,几乎看不清楚她是何表情。/p

杨宗月抬起眸注视她,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嗓音低了几分道:“宝儿姑娘多心了,习惯这么称呼罢了,我并没有半分责怪你的意思。”/p

他的解释很合理,语调也显得很温和,可是听在宝儿耳中却别有一种疏离的味道,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婉,她不由将脸垂得更深,捏着袖角好半响才抬起脸来看这个男人,终是笑了笑向他告别:“王爷请一路保重,也望应公子的病早日康复。”/p

“多谢。”杨宗月道了一句,回眸看那人已将药喝了下去,便将他手中的空碗接了过来,递给宝儿的同时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将车帘放下。/p

“出发!”罗青简短的命令,让安副校尉牵起马车,他自己则翻身上马,包括跟着他来到罗城的一百五十名精骑兵,一行人护送着杨宗月跟应皇天顶着夜色出发了。/p

“王爷。”余大富跟了几步还想说什么,可骑兵已经将马车包围起来,他只得退了出去,再回想杨宗月之前对他说的话,看着这样的阵仗他直觉这几日自己的辛苦还是有回报的,毕竟马车里的人是权势滔天的凤阳王,一颗心不由癫了起来,又想到那双耳折肩白陶鬹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如果真到手了,看他怎么去老头那里炫耀……想着想着,圆脸上就堆满了傻笑,再一回头,却发现一旁的女子手上端着那只空碗痴痴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一动不动,脸上早没了刚才的笑容。/p

“姑娘,这位姑娘?”/p

余大富叫唤了好几声,宝儿才将视线慢慢收回,看着余大富。/p

那双晶莹的黑色瞳仁在余大富的眼里是十分美丽的,让他想起了老头店里的那对黑陨古水石。/p

可下一刻,余大富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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