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片刻,忽由对面酒楼,跃出一位面挂白纱,身着雪色衣裙,背搭宝剑的女子。她登上旷观楼,略一逻巡,见除了几个店伙在收拾残肴剩菜,江湖人物,一个不留,哺哺自语道:哼,孟伯伯、端木伯伯、师兄们回到总坛,说华天虹这个儿子如何如何,其实不值一道,我摘招讽语,他又拿我奈何了?一声轻笑,香风过处,飞身出楼,迳往城外奔去。那批低头清扫酒楼的店伙,抬头四顾,不见人影,不由疑神疑鬼起来。

姑娘留步。那女子一怔之间,风声瑟瑟,面上纱巾,已被揭去,面前忽然站着一位俊美无俦的少年,手摇折扇,另一手提着一柄光华闪闪的宝剑,食中二指,挟着纱巾,一脸笑容。

华云龙揭下那女子面纱,一瞥之下,只见是位眉目如画,美艳夺目的少女,最奇的是,面庞居然与母亲有六七分相似,心道:我若不是已知彭姨父仅有一子,年与炜弟相似,定要以为她是姊妹了。那雪衣少女一怔之下,忽觉华云龙手中宝剑,有点眼熟,探肩一,己剑果已不翼而飞。

她羞怒交加,皓腕一指,道:还我。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敢不从命。折扇入怀,右手执持剑柄,递向那雪衣少女。

那雪衣少女不料他竟敢如此,这乃极其危险的事,如敌方握柄前送,则自己纵有绝顶武功,也难把握,如非武功相差甚远,则绝无幸理。她料华云龙有诈,一时间,竟踌躇不敢伸手。华云龙等了一瞬,摇头叹道:真是未料,姑娘胆小乃尔。

那雪衣少女受激不过,冷笑一声,玉掌一探,竟然毫无困难夺过。她怔了一怔,霍然一剑,刺向华云龙口。华云龙早已有备,哈哈一笑,左掌扣指轻弹。那雪衣少女陡觉右臂「曲池」一麻,持剑不住,宝剑脱手。华云龙右臂一伸,剑已入手。那雪衣少女又惊又惧,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华云龙怒声道:你心肠如此歹毒,华某容你不得。但见白光一闪,剑已递至面前。

雪衣少女无力抗拒,美眸一闭,瞑目待死。她待了片刻,却觉痛楚毫无,星目一睁,却见华云龙笑脸吟吟,描金折扇,又已握在手中,轻摇不已,宝剑已不见。她不禁重往肩上探去,自己宝剑,果已好端端的回剑鞘。原来华云龙刚刚不过吓她而已,其实却将剑送还。

雪衣少女不禁有些胆寒,虽剑已得回,也不敢动手,美目望着华云龙,怔然失措。其实,她武功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若非心慌意乱,加上华云龙早有成算,再是不济,居于这等有利形势,也不会一招接不住。只见华云龙将她蒙面纱巾凑至鼻端,闻了一闻,又从怀中掏出一张花笺,又闻了闻,哺哺自语道:不错,香味一样。

雪衣少女见是自己留字客栈,所用的花笺,不觉羞愤交进,道:华家子弟,原来是轻薄少年。

华云龙暗道:总算教你哭笑不得。敞声一笑,将花笺纱巾,尽纳怀中,朝那雪衣少女,持扇一礼,道:姑娘恕罪,小生忽然想起一位故人,急情之下,致多有失礼。

雪衣少女明知他要捣鬼,仍忍不住问道:你那故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样的人?

华云龙一本正经的道:我那故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雪衣少女冷然截口,道:连姓名都不知,也是故人?

华云龙接道:只知她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雪衣少女玉靥一红,怒道:住口。

华云龙佯作一怔,问道:姑娘因何发怒?

雪衣少女顿了一顿,冷冷说道:你要杀要剐,本姑娘都接着,口齿轻薄,不怕有辱华家门风?

华云龙暗道:这丫头口齿犀利,倒是个角色。哈哈一笑,拱手一礼,道:姑娘教训的是,请问芳名?

雪衣少女略一沉吟,冷冷说道:我叫忆白,你听清了。

华云龙道:尊姓?

雪衣少女冷冷说道:随师而姓。

华云龙笑道:请问尊师可是姓仇?雪衣少女樱唇一撇,默然不语。华云龙见她不说,也不追问,道:旷野不是谈话之地,请姑娘至店中一谈如何?

雪衣少女道:客栈离此太远,我看免了。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主随客便,就由姑娘。

雪衣少女暗暗冷笑,道:既然主随客便,则小女子就走了。娇躯一转,即欲走开。

华云龙哈哈一笑,又挡在她面前,道:姑娘且慢。雪衣少女早知华云龙必不会轻易让自己走脱,银牙一咬,骈指疾戳华云龙「天地」大。

华云龙朗声大笑,道:姑娘忒也心狠,出手便要人命。右掌疾刁,雪衣少女但觉皓腕一紧,已在华云龙掌中,猛力一挣,却似上了铁箍,挣他不脱。

雪衣少女玉面泛红,怒声道:放手。

华云龙哈哈笑道:姑娘太野了,在下为防不测,只得委屈姑娘。雪衣少女恨不得一腿踢去,却怕华云龙再像这样来一手,那就更难为情了。她心念数转,不由对自己不听师命,逞强来斗华云龙的事,追悔不迭。

华云龙却忽然放手,道:姑娘,咱们和和气气,打个商量如何?

雪衣少女冷然道:谁和你是咱们了?

华云龙笑道:好,好,你和我做个商量如何?雪衣少女冷哼一声,揉着玉腕,不予置理。华云龙暗笑一声,由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寻了一块石块,仔细铺好,举臂道:请坐。雪衣少女连番失手,也对自己武功失去信心,逃遁无策之下,略一踌躇,只得坐下。

华云龙自己却往另一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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