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二人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无奈地对视一眼,明明将军也是桃花刚开,却已经有了数落他们的底气。
君琛再道:“此次回京后,你们便另辟府而出,未找到妻子之前,不得参与下一次的战事。”
周世仁痛心疾首:“将军娶了妻子,就要抛弃往日兄弟了?”
“自然。”君琛扬了扬眉,理所应当道:“从前让你们凑合与我住一堆,是因府中没有女眷,可如今君府既然已有了女主人,再让你们长住就很是不妥,你们不要名声,也得为你们嫂嫂想一想。”
沈从安很是头疼:“辟府倒是没难度,可成亲这件事……将军,强扭的瓜不甜啊。”
见一向沉稳的沈从安都因此焦头烂额,君琛呵呵一笑:“你又没有扭过,你怎么知道甜不甜?这话,你待成亲后再与我说吧!”
君琛很少强求,可一旦当他态度强硬起来,旁人就在乎更改的可能。
是以,周世仁与沈从安无从挣扎,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
八月初一,谢府喜事。
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宅门前淡淡的烟雾肆意溢散而开,聘请而来的喜队在门前唱唱跳跳,早已准备好的喜婆一身红包,发间簪着一朵大红花,面上满是喜意的在门外等候。
几多垂髫小儿在大人的陪同下于此处瞧热闹,得到了侍夏分发而下的喜糖。
周世仁也在此处,被上来索要糖果的孩童们闹得心生郁气,却又不能挣扎,忍不住垂头丧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看见这一幕的侍夏立即伸手拐了拐他的胳膊,在爆竹声中,不满的提声道:“今日是你们将军的大喜之日,你摆出这难看的脸色想给谁看?”
闻言,周世仁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你不跟着太子南下,留这儿做什么?”
吵闹声中,侍夏没能听清楚,只得堵着一边的耳朵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见她茫然愣怔,不知为何,周世仁心下微松,动了动唇,却是叹了口气,然后一笑:“没什么,发喜糖吧。”
仿佛为了响应他的话,几个孩子开始围着他们两个人打转,托盘中的喜糖已被发了一半出去。
同样的,昙城的某家酒楼一同热闹了起来。
酒楼外鞭炮声四起,沈从安站在门前,面对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容笑道:“今日谢家嫁女,各位若是有心,且到三青街内谢家道一声喜,随即来此客栈喝杯喜酒。”
“今日,宴客一天。”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行人们不由一阵欢呼。
摆流水席一天,已是很大的手笔了。
一时间,三青街谢家外更为热闹,负责派发喜糖的侍夏与周世仁差点被挤成薄饼,喜糖落了一地,又被哄抢而走。
而宅屋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内屋,戚长容终是穿上了孙嬷嬷缝制多年的嫁衣,在老人家满心的期盼里,终是有了女子该有的模样。
望着眼前风采万千的姑娘,孙嬷嬷忍不住红了眼眶,却是压住眼中的泪意,欣喜的道:“殿下快坐下,该梳发戴冠了。”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孙嬷嬷便未曾称呼戚长容的假名。
随着孙嬷嬷的捯饬,戚长容顺从的坐在铜镜前,任由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不甚清晰的镜面中,倒映出女子眼眸里带着不常有的温柔。
镜中的姑娘化了盛妆,孙嬷嬷笑着念叨道:“今日可是殿下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耽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