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微一挑眉,拿着锦帕轻轻扶了一下额角,笑道:“身上还是有些不大利索,但比前几日要好一些了,”安嫔看着她,又笑道:“见到你,母亲感觉又好了许多。”
宛瑶宁眸中一黯,心内一股闷气涌上,轻轻咬着下唇,顿了一顿,转身向外走去。
安嫔见了,心下一惊,忙站起身来唤住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宛瑶宁并不回身,轻声道:“回万佛寺去。”
安嫔又问道:“你还回去做甚么?”
宛瑶宁闷声道:“我看母亲安好,便放心了,继续回万佛寺去祈福去了。”
安嫔道:“你父皇已经下旨召你回来,以后便不必再去那凄苦的地方了。”
宛瑶宁回身,一双清眸看着安嫔,直言问道:“可是母亲求父皇下的圣旨?”
安嫔垂眸,避而不答,只道:“你的年岁也不小了,总该为自己打算打算,怎么能长留在那寺庙里呢?”
宛瑶宁垂眸,应道:“我并不想为自己打算甚么,只想回寺中去清修。”
安嫔心内一急,语调不由得一扬,道:“你怎能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如今在这宫里,谁能不为自己盘算一番?你若真的再回那凄苦之所去,大好的姻缘,只怕就要被二公主抢走了!”
宛瑶宁眸子一垂,轻声道:“二姐姐想要甚么,都给她便是了,我甚么都不要。”说罢,她也不再理会安嫔,转身径直走了出去。还未走出大门,她便听见东配殿里传出宫女们的惊呼声,心内一急,转身又跑了回去,只见安嫔抚着心口躺在锦榻上,面色惨白,双眸紧闭,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几个宫女围在她身边急声唤着:“娘娘,娘娘……”
宛瑶宁心内一沉,紧紧咬住下唇,顿了一顿,亦走上前去,轻声道:“母亲,是女儿不好,气的母亲如此,请母亲放心,女儿不走了便是……”
秦太医得到消息后,提着药箱赶了过来,隔着帐子为安嫔诊了脉,走出来对着宛瑶宁行了一礼,恭谨道:“安嫔娘娘前些日子确是感了风寒,生怕公主忧心才未告知公主,如今奏请皇上请公主回宫,想是实在因为思念难耐所致,还望公主能体谅娘娘的心情才是。”
宛瑶宁微一颔首,应道:“我知道了,多谢太医。那我母亲方才心口疼痛,又是因何而起?”
秦太医回道:“并无大碍,不过又急又气所致罢了,好生休养几日,便无碍了。”
宛瑶宁轻轻颔首,让听雨好好地将秦太医送到了门口。
经此一事,宛瑶宁再也不敢提要回万佛寺之事了,只得耐着性子,安安分分地留在萃灵宫里陪伴安嫔,一日一日数着日子度日。
消息传到锦绣苑,宛湘宁方才将心思安稳下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如何能让宛瑶宁将心思从朗清身上移开,安安分分地接受宣威将军府的林意罗。
待又过了几日,宫里传出消息,宣威将军府的杜夫人递了牌子入宫给舒妃娘娘请安。
宛湘宁思前想后,也换了衣裳,命秦管家备好了马车,带着瑾兰、瑾芯进了宫。
进宫后,宛湘宁先去坤月宫给苏皇后请了安,还未说得几句话,便说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宛瑶宁了,想去萃灵宫找她说会儿话。苏皇后晓得她们姐妹素来亲厚,便应允了,让坤月宫的掌事宦官备了软轿,将她送去了萃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