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她那年,我六岁。

那个号称国际改造第一残酷的魔鬼训练营里,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每个年龄层次的都有,大多是因为叛逆,被家里送去改造。

当然,也不泛有许多跟我一样,为了锻造。

我自幼生在优越的家庭,本该幸福的童年,因父亲丧生火海,命运骤变。

京城首富家的少爷没了,只剩下孤苦无依的小少爷与妈妈相依为命。

不久...妈妈也离开了家。

五岁的我,只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父亲过世后,爷爷更忙了,每天忙到夜不归宿。

姑妈成了我唯一的监护人,那段时间...

表哥讽刺我是个没爸妈的野种,表姐说我在墨家就是一个多余的人,骂我是不吉利的病秧子,说我应该跟着我那个不知廉耻的妈一快滚出墨家。

姑妈咒骂我,说我爸因我而死,我妈因我被赶出墨家,如果我再惹他们生气,我也会被赶出墨家。

她还告诉我,我的妈妈,自找事因被驱逐是假,意图逃离墨家独自寻欢生活才是真,她说我就是个没人要的杂种。

我自小体弱,晕厥之症一年总得犯个十来次,被欺负了,根本就不是对手。

每天面对那姐弟两的欺负,我却毫无招架之力。

然而,那两姐弟小小年纪,鬼心眼却多得很,屡次被欺负后,好不容易寻着爷爷告状,那两人反倒恶人先告状。

我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段时间,沉寂在他们的阴影中有多久,我忘了。

直到几个月后,爸爸的好友季峰来墨家拜访,无意中看到我被欺负。

那个阳光一般的叔叔,他笑起来的模样,就跟爸爸一样。

他关心我...

我告诉他真相,他没有像爷爷一样懒得多听我解释,而是定定的告诉我。

“男子汉,被欺负了没关系,你要有能力欺负回去才是本事”

就这样...

我顶着瘦弱的身子,去了那个魔鬼训练营。

我怕在那个地方被同行欺负嘲笑,特意顶着烈日暴晒了两个月。

如我所料,哪怕我已经晒得乌黑,仍难以抵档那些嘲笑之声。

从他们见我的第一眼,就生生给我扣上了‘黑子’这个名号。

跟结实强状的他们比起来,我看上去的确像个笑话。

但我知道,如季叔所说,想要不被欺负,我就得自强。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竟让我在那个鬼地方呆了下来,每天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眼看着的我瘦小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结实,我更加确定,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被欺负。

尽管如此,孤僻的我,仍是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六岁那年初夏。

同队员中几个高个子背地里对我挑衅。

以一敌一,我尚有赢的机会,以一敌三...

自然不是对手,就在我被打扒时,一声口哨声响起。

那几人以为是教员来了,一个个跑得飞快。

这时,他出现了。

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子,齐耳的短发,嫩白的肌衬得那绝美的五官越发精致。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看我的眼光是何种心情。

大致就是...一个男孩,长得跟着女孩一样,很娘。

他很秀气,连嗓音都很清细。

上来就护在我面前:“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隐隐看到,他手中藏着的口哨。

我知道,适才吹响那声口哨的是他。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在那个鬼地方,我有了第一个朋友,他的代号是‘十五’,我喜欢喊他小五,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休息,偶尔闲暇,会一起闹。

每当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我,讽刺我,他总会第一个挡在我面前,作势保护我。

我很珍惜这个朋友,直到有一次...

我们被同队队员使绊子,没有完成教员布下的任务,两人被齐齐关进了小黑屋。

自认为已经很强大的我,在那个地方第一次蔫了。

封闭的屋子,在夜里没有一丝余光,每一寸呼吸,都显得如此沉重,那种随时会闷到窒息的感觉,让我恐惧无比。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几前个月在墨家的日子。

我那个姑姑,拿我当出气筒,表姐表哥耍着我玩,将我关在墨家偏宅那黑暗的房间里。

那声声咒骂,戏弄,我感觉无数双手在向我伸出魔爪,整个身子不自觉颤抖起来。

豆大的汗珠不停外冒,嗓子也无法自控的发出声声恐惧声。

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

是小五发现了我的异样,疑惑的问我:“你、怕黑?”

没有嘲笑,没有讽刺,单纯的关心,让我心底生出一丝暖意。

去了那个地方以后,我收敛起从前的软弱,对外不敢露出半分胆怯。

那次,我却软弱了,抓住他的胳膊求救。

他不恼不怒,反手揽住我瑟瑟发抖的身子,伸手轻抚着我后背。

“别怕,我在”

“别怕,有我”

“闭上眼睛,慢慢睡着,就不会怕黑了”

他的嗓音,很轻,很柔,明明是一个跟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出口的话,安抚力却强到了极点,他的掌心,自带热度,让我逐渐安稳。

......

那晚过后,不知是否因为关小黑屋带起了内心的阴影,一连好几夜,我都睡不安稳。

导致白天训练时失了精神,完不成教员分配的任务。

最后,教员一怒之下,罚我野外夜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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