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瑞对着前来报信的副官厉声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副官结结巴巴地重复道:“将军,我们在仰光城里的内线刚才传来了消息,就在刚才,南部军区司令部突然发布了仰光全城戒严的命令,这个命令还得到了国防部和内政部的确认背书,他们没有解释原因,但是,猜测与我们有关。”
丹瑞的脸色刷地变得雪白。
由于有内部人员的协助,丹瑞的人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住了吴乃温,并胁迫他要求总统卫队全体放下了武器,也没能向外发出过任何信息,因此,除了推搡以外,达本基地内根本就没有爆发过像样的战斗,也就是说,仰光城里的人,不可能是通过发现总统卫队的异常而获知这里已经发生了变故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戒严?
难道在别的什么地方疏忽了?还是在仰光城里,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变故?
正当丹瑞在紧张地思考着这一切的时候,另一名通讯副官又匆匆闯了进来,并用他的汇报打破了他所有的侥幸——“将军,我们在仰光城里的内线再次传来了消息,南部军区司令员吴盛伦将军联合国防部长苏貌将军、内政部长吴钦纽将军、经济与贸易部部长吴埃梭温、老总统的女儿山达温刚才发表了公开电视讲话,宣称我们中部军区发动了兵变,非法扣留了老总统吴乃温,他们还同时宣布,鉴于老总统吴乃温现在的状况,从现在开始所有以他的名义发布的命令均为无效,他们还说……”
“他们还说什么?”丹瑞一把攥住了这个副官的衣领喝问道。
副官干咽了一口唾沫才说道:“他们还说,说鉴于当前的紧急事态,原南部军区司令吴盛伦将军将暂时接管国家权力,就任临时总统,要求全国所有的武装力量接受他的指挥,他们还同时宣布,丹瑞将军您和您指挥的部队为叛国者,要求您立即释放老总统吴乃温,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否则,将会对您发起平叛战争。”
“什么?!”
丹瑞只觉得有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浑身上下都变得冰凉。
而指挥室内所有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军官们也在短暂的愕然之后鼓噪起来:
“和他们拼了!”
“打进仰光去,活捉吴盛伦、苏貌和吴钦纽!”
“对,我们应该立刻组织部队向仰光突进,只有20公里,我们一个冲锋就杀进去了,那些没见过血的娃娃兵,说不定一看到我们就马上举手投降了……”
“都给我闭嘴,让我安静一下!”丹瑞厉声喝道。
所以说,年轻就是一把双刃剑,他们热血冲动,可以被自己轻易地鼓动起来,也可以头脑一发热就冲上去和不管什么人拼命而丝毫不考虑后果,但是他丹瑞不行,他是一军之帅,在做出重大的决定之前,必须深思熟路,特别是在这种复杂危险的情况下。
因为,踏错一步,就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刻,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事情理出个头绪。
一定是在哪里出问题了,才会让仰光城里提前发觉了他的意图并立刻做出了及时的应对——全城戒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吴盛伦肯定调动了军队开始在各处关键的战略要地进行布防,这让他提前准备的,出其不意攻进仰光,围困住南部军区司令部、占领各主要政府部门和机场,迫使他们承认自己统治的计划,完全泡汤!
更关键的是,仰光,是缅玉的首都,是整个缅玉防卫最严密的城市,这里不但集中了接近一半的缅玉空中力量,更有分布在城市各高地的重炮要塞保卫,这是他现在手头的这支以轻步兵为主的武装力量所无法战胜,甚至无法防御的!
为了使得自己的“献俘”行动看起来逼真,他可是将大半的辎重都交给了艾梭带领,而艾梭,现在的位置是离这里足足有300公里的密铁拉!
当初制定这个非常冒险的兵变行动计划的时候,他就非常清楚地知道,决定其成败的最关键因素就是两条——保密、迅速,只有出其不意地先拿下吴乃温总统,并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他的名义下令让自己的队伍进入城区,才能突然发动,在内应的配合下,拿下那几处最关键的战略要地、控制住那几个最关键的核心人物才能成功,他只有1万5千余名战士,而为了保密,其中的大部分还只装备了最基本的轻武器,仅仅依靠此次随行那一个团的混编装甲车辆,根本不可能硬撼仰光坚城!
现在,尽管老总统顺利落在了自己的手里,但接下来的变化,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更可气的是,那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并一直以吴乃温最忠心下属面貌自居的吴盛伦,竟然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了缅玉的军政大权,虽然那只是名义上的。
自己精心策划了很久的行动,居然在最后关头被人摘了桃子,这让丹瑞只觉得有一口老血淤在了胸口。
吴盛伦,你以为你趁机上位就成功了吗?没有其他几个军区的支持,你凭什么坐稳那个位置?
不过丹瑞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
眼前的麻烦自然是如何应对南部军区即将对自己发起的攻击。
很明显,如果南部军区倾力来攻,凭自己手上的这点人马,是很难挡得住的,甚至就算想要顺利撤退脱身都非常困难,从战术上来说,除非再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