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力听那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哪个博米亚,难道是“克伦民族联盟”里那个博米亚?
那人深深地看了谢力一眼,回答道:“不错,我就是那个博米亚。”
别人不知道,谢力在队伍里属于最核心的几个人之一,哪能不知,这个博米亚,就是“克伦民族联盟”现任主席!
听到了那人自认身份,谢力不敢怠慢,连忙分开了众人,一把掺起那人的胳臂,连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博米亚,到我舱里说话。”然后大声吩咐众人:“加强警戒,特别注意瞭望江上的动静。”
众人见自家团长如此郑重,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林双喜则安排了两名战士,紧随在谢力身后,待二人进了舱门后,一左一右立在了门口。
二人进了舱室分别坐下,谢力问道:“博米亚主席,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博米亚长先不回答,而是开口问道:“小兄弟,请问你们是哪路人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身份?”
谢力忙解释道:“博米亚主席,我也不瞒你,我们是缅共的队伍,到这里来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之前我在根据地的时候,听说过你的大名,所以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不谈我们了,先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
听说是缅共的队伍,博米亚放下了一半的心事,“克伦民族联盟”与缅共虽然来往不多,也没有签订什么攻守同盟,但毕竟大家都是在缅玉对付政府军,彼此至少算有共同的敌人,想来不会轻易出卖自己,便长叹一声道:“这是我们内部不靖啊,说起来让人笑话。”于是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向谢力说了一遍。
谢力听完才明白,感情,这“克伦民族联盟”内部竟然分裂了。
与缅玉其他民地武不同,“克伦民族联盟”及其下属的克伦民族解放军的产生,源自19世纪不列颠殖民者在缅玉的民族制衡政策,他们培养和重用克伦族武装,不但使其拥有自己的武装政权,更成为其军队的主力,在倭国占领缅玉的过程中,克伦族武装也成为不列颠军队抗倭的重要力量。
1948年缅玉独立后,克伦族联盟就拿起武器,向缅玉政府争取民族自治和平等权,但屡招拒绝和镇压。由于其与不列颠特殊的渊源,所以该联盟和其下属武装力量一贯言行都带着西方支持者的观点痕迹。
比如,在1947年的彬龙会议上,克伦族根本就没有派代表参加,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不列颠的一员,而在克伦族开办的流动学校中,英语一直被当成除本族语言之外,最重要的教学科目,当然,也有部分高级领导精通汉语,毕竟在缅玉,汉语也是常用语之一。
然而,内部的分裂也正由于此。
克伦族原本发源于华夏青藏高原,其本身的信仰属于佛教的一支,成立的武装也叫“克伦佛教军”,但是,在依附不列颠的过程中,不少精英人物选择成为了基督徒,另外成立了一支武装名叫“克伦基督教军”,当缅军给予克伦族巨大军事压力的时候,这些人可以和衷共济,打着“克伦族解放军”的旗号一致对外,可是,缅军最近采取了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克伦族武装内部顿时陷入了分裂。
在其中属于“佛教军”的这一派主张与政府军合作以换取政治上的利益,而属于“基督教军”的这一派则主张坚决抵抗,身为党主席的博米亚原本属于“基督教军”这一派,但是,出于对民族整体前途的考虑,他试图将这两派的力量重新合二为一,为此,他不惜冒险只带了几名警卫人员就北上与“佛教军”派领袖苏拉贝展开谈判,希望能取得共识。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到达目的地,居然就遇见了缅军的埋伏,双方大打出手,但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带了很多重武器,人数也占优势,他们一路抵抗一路往江边撤退,好不容易抢了一条船准备顺流而下回自己的根据地,没想到江上也安排了缅军的巡逻队,他们的船也被击沉,所有的队员都已经牺牲,如果不是博米亚自己侥幸被谢力所救,恐怕就得全军覆没。
听完博米亚的讲述,谢力马上得出了和博米亚一样的结论。
毫无疑问,博米亚此次遭遇缅军,一定是个圈套,是苏拉贝与缅军沆瀣一气,出卖了博米亚的结果,否则无法解释缅军居然敢派人渡过萨尔温江在东岸设伏,也没法解释一贯懒散的缅军居然会在萨尔温江上巡逻,他们一向只会躲在西岸的工事掩体之中。
于是他问博米亚:“主席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急于回到自己的队伍当中,但是,我也是肩负特殊使命的,不可能再回头到下游去,要不,你或者跟着我们一直到我们回到根据地,联络上你的同志们来接你,或者到万萨拉你自己下船,万萨拉有个孟东寨子,你可以在那里雇到往下游的木瓜船,那个寨子的头人可不会管你的身份,只要有钱就行。”
博米亚点点头到:“我还是希望能在万萨拉下船,这样回去快些,我的人现在肯定非常担心,但是我现在身无分文啊?”
谢力笑道:“主席先生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哦?”
博米亚赫然道:“我那说的也没错,如果你们真能送我到帕安,我的队伍接到我自然能付你们钱,可我现在孤身到万萨拉,这个,这个……”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