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几乎是扑进门的,趴在沙发上,想哭,哭不出来,“婉,我命好苦哇,婉,我苦哇。”
“这又是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心吗,遇到什么事了,怎么魂都没有了?吃饭了没有?”张婉不断的问。
李秋水什么也没回答,只是一个人念念叨叨,“唉,可能这就是我的命,我命苦啊。”
“你是一个大学生,是学哲学的大学生,命员然是靠自己创造和改变的呀,现在不是比以前过得好吗,工作有了,也升职了,工资也涨了,男朋友有了,还谈婚论嫁了,你,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抱怨命苦的?”张婉不明白李秋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李秋水翻身过来,眼睛盯着花板,腿长长的搭在沙发扶手上,像个死人一动不动,一字一顿的,“我以前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什么都可以改变,现在才知道这是理想主义。”
“谁惹到你了,怎么会冒出来这么悲观的论调,你一向都是阳光的积极的,至少现在你的生活比在大学时期的那几年已经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而且只会越来越好。”张婉坐在沙发前面的地上,一只手搭在李秋水身上。
“咳,这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又要重头来了。”李秋水还是望着花板没动。
“怎么了,是不是和杨波吵架了?或者是杨波他妈妈又骂你了?告诉你,不要太软弱,不然还以为你好欺负。”张婉皱了皱眉头。
“都不是,是今,我找到……我找到我爸了。”李秋水完眼泪就大滴大滴的顺着眼角流出来,有些淌到耳朵里,她也不管,终于哭出来了,心里刚才一直憋得慌的那股劲儿才慢慢得到释放。
张婉扯了两张纸巾按在李秋水脸上,“那你哭什么啊,这不是好事吗,你们不是一直找了他十几年吗,找到了应该高兴。”
李秋水猛然翻身坐起来用纸巾按着脸嚎啕大哭,哭了一阵才断断续续的,“十几年,就只有一个称呼,连记忆都是模糊的,好像没有感情也没有爱,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我爸,心底好像是冷漠的,也不激动也不难过,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那样,是真的陌生。”
张婉表示理解,“我觉得很正常,不管是谁,人都是相处才会亲,你们都十几年没见过,见了面陌生也是正常的,以后慢慢就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吃饭了吗,给你留饭菜了。”
“我吃过了,谢谢,”李秋水摆摆手,“可是我难过的不是这个,陌生感只是一颗意外的子弹,但是我爸今送了一颗大炸弹给我。”
张婉朝吐一口气,“你话能不能清楚点,恕我资愚钝,真的不明白你在什么,可以仔细点吗?”
“之前我不是和你过我爸在工程上被骗走很多钱嘛,对不?”李秋水拿掉纸巾,眼睛都已经哭红了,又开始不断的擤鼻涕。
张婉顺手把垃圾桶拿过来放在沙发边给她丢垃圾,自己也赶紧从地上爬到沙发上,“对啊,你过,好像大一的时候就告诉我了。”
“我爸这些年之所以失踪就是为了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对吧。”李秋水又问。
张婉点头,“嗯,没错,你是这样和我的,毕竟不是数,你了,一百万的钱,你爸妈为此把家里的存款全部赔上了还差很多很多。”
“嗯,是啊,”李秋水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呵呵,你知道我爸他要找的人是谁吗?”
“我怎么会知道?”张婉递给她一杯水,“你不吃饭,喝点水吧。”
“是杨波他爸!”李秋水抛出最后这个重磅炸弹。
“什么?杨波他爸?”张婉被吓了一跳,这真是个大炸弹啊,“啊,难怪你哭成那个样子,啊,我去,现在事情突然变得很复杂了,对不?本来还担心你嫁过去以后被欺负,现在的问题是连被欺负的机会都没有了,对吧?”
李秋水红着眼睛点头,“是啊,你,我现在还能和杨波无所顾忌的牵着手走进婚姻殿堂吗,我还能在他妈妈公司里上班吗?”
张婉同情的看着李秋水,“原来你是真的命苦啊,唉,苦命的娃,这个炸弹眼看就要炸掉你得来不易的爱情和工作,是挺为难的,一边是爱人,一边是父母。”
“对啊,你我是不是太难了。”李秋水的泪水又掉下来。
“对了,你妈才是最想找你爸的,为了你爸,她独自抚养你长大,独自还债,一个人守活寡十几年还在等他,你妈知道了没有?”张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唉,我还没和她,我没办法讲,放心,文牟宇会给她打电话的。”李秋水全身发软,虚弱极了。
“算了,那你别想了,这事对你打击太大了,事情总会过去,你早点休息,去睡吧。”张婉心疼的看着李秋水。
李秋水点点头,把手机关了,她不想和任何人取得联系,大约是心累到极限,整个人昏昏欲睡,也不洗漱,直接飘悠悠的到了房间趴在床上就睡了,一分钟时间就睡死了,张婉给她身上搭了一块厚毛巾被就摇着头走开了。
王菊花在家累了一,正打算洗脚睡觉,就接到文牟宇的电话,她立马给李秋水挂电话过去,谁知道女儿已经关机。
整个晚上,王菊花都是睁着眼睛看床顶的蚊帐,无法入睡,一大早,还没亮,就去买票坐车往城里赶,文牟宇也知道她必定会很早就来,直接按第一班车到站的时间在车站外面等着了。
王菊花出站正准备打电话给文牟宇,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