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于震慑外军,民众能不能立刻看明白并不重要,只要让到场这些大人们明白海汉手里有怎样的先进武器就行了。

架子上的肥猪被取下来,用板车运到看台这边,颜楚杰主动起身,邀请身边的这些贵宾到近处查看杀伤效果。

即便是苏克易这种半个门外汉,在看到深深嵌入肥猪体内的弹片时也不免为之动容,而且越是靠近爆炸中心,所中的弹片就越是密集。按照海汉给出的说明,这种被称为手雷的武器爆炸后可产生数十枚铁弹片,在三丈范围内造成杀伤,即便是身着铁甲,如果距离太近也同样会被高速弹片穿透,其杀伤效果跟火枪弹丸相差无几。

可以想象在两军对垒之时,如果阵中被对手接连抛入这样的武器,那所造成的杀伤效果大概也不会逊色于炮击了,而这手雷不过拳头大小,重约半斤,携行使用可要比沉重的火炮方便多了。虽然射程远不如火炮,但在交战距离较近或是地形较复杂的时候,这种武器的使用灵活性会更优于火炮,而威力又大于步枪,的确是一种令人不得不忌惮的武器。

“刚才演示中所使用的这种手雷,仅仅只是一个威力较小的版本,而我们装备到海汉军中的手雷,份量会稍重一些,杀伤力和杀伤范围也会更大一些。我们已经在辽东战场上使用过多次,对这种武器的实用性和可靠性都比较满意。”

颜楚杰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也正因为这种武器非常危险,所以在今天的掷弹比试中,我们不会使用实弹,以避免发生意外。”

颜楚杰所给出的理由仅仅只是一个搪塞众人的说法而已,实际上这些外军学员也从未接受过实弹的掷弹训练,这不仅是训练风险的问题,同时也是借此保守技术机密,比如拉掉撞针掷弹出手之后的爆炸时间,这对于掷弹手估算飞行时间和选择掷弹抛物线都很关键。

事实上手雷在这个时代的世界也不是什么新发明了,北宋的“震天雷”就是外壳由生铁所铸,内装黑火药,用引线引爆后使用破片杀伤敌人,可算作手雷鼻祖。明末也有一种用作守城的

爆炸式武器,称为“万人敌”,但这玩意儿重达数十斤,想靠人力投掷显然不行,只能放在城头使用。

而欧洲在15世纪也出现了装黑火药的手榴弹,到17世纪中叶,便出现了野战手榴弹,并且有专门使用这种特殊武器的兵种掷弹兵。如果从时间上来看,西方的进程可能也就比海汉慢了十来年而已。

当然了,无论是本土还是西方的类似武器,在设计原理和作战性能方面都跟海汉军装备的手雷没得比,毕竟军事技术差了几个世纪,海汉的兵工厂就算现在暂时还造不出m68式手雷,至少也比同时代的技术领先了若干代,而且也足够让在场的这些大人物们眼馋了。

颜楚杰还特别说明海汉军中装备的型号与展示所用的手雷有所不同,便是要让在场这些人明白,想要通过外军学员所学到的掷弹技术来推算海汉军在实战中所用的战术是行不通的。

其实关于海汉在军中装备手雷一事,向辽东金州派驻了军事观察员的几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只是今天才亲眼得见这种武器的威力。

而众人在查看了杀伤效果之后的第一想法几乎都是一样——海汉的这种新式武器能不能花钱买?

“这种武器尚在试制试用阶段,还有很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所以我国暂时还没有外销的打算。”颜楚杰当下便给众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不过他打完巴掌也立刻就给了一颗糖:“但我国愿意把掷弹战术先行传授给各国学员,等时机成熟之后,就向各国开放销售这种新式武器。到时候要在各自军队中装备和训练使用这种新武器,也会更顺畅一些。”

颜楚杰只字不提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这时间可能是一两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总之先将各国胃口吊足再说。

众人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座位上之后,颜楚杰便示意这一项比试开始。

选手们在比试中所使用的都是重量相当但没有装填火药的训练雷,每人有六次投掷机会,前三次测距,取最远的一次为成绩,后三次测投掷精准度,目标是十丈开外的地面沙包标靶,取离靶最近的一次为成绩。两次成绩排名取均值,最高者为优胜。

这个项目的对抗性没有先前障碍赛跑那么强,但同场竞技之下,孰强孰弱更是一目了然。裹上白灰的训练雷在地面的落点十分清晰,一眼就能看清谁投得更远更准。

张金宝虽然不太清楚先前一堆大人物围着几条死猪在研究什么,但他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回到眼下的比赛中来。

让所有人都略感惊讶的是,在第一个项目中表现出众的两支队伍,到了掷弹这个项目上却都没有了先前的水平。尽管他们出战的选手也有不错的发挥,但在这个项目上已经无法占据鳌头了。

前三轮掷远比拼,许家军和安南军分别排名第三第四,第二位被金盾的一名选手以二十七丈三尺的成绩占据,而第一名则是被名不见经传的福山队一位马姓选手以三十三丈七尺的距离拿下,惹得在场不少人纷纷开始打听这福山队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说普通民众了,就连与海汉高官坐在一起的这群人,其中也有不少人并不清楚这支队伍的来历,苏克易便是其中之一。在问过旁边的宁崎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是来自大明山东的一支地主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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