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让李婆子带了白荷出来,给丁老夫人和丁夫人相看相看。
因着白荷知道了今日是要来见自己未来的婆母和嫂嫂。
昨日夜里,白荷特地去了一趟翠微居,找了宋锦借了一套衣裳,又借了一些手饰和胭脂,为的就是今日见丁家老夫人的时候,不至于被丁家老夫人给看低了。
看着白荷从内堂里头出来,丁家老夫人当即就看呆了眼。
白荷穿了宋锦新做的那身淡粉色苏绣的杭绸褙子,绾了近来时兴的坠马髻,发上簪了一对碧玉琉璃簪,那碧玉通体翠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那对碧玉琉璃簪,是宋锦压箱底的手饰之一。
是前些年宋老夫人寿辰的时候,赏赐下来的。
宋锦平日里都舍不得戴,一直收在了箱笼里头。
昨日夜里白荷过去的时候,宋锦才想起来她还有这么一对翠玉琉璃簪子。
原先她是想要拿来做白荷压箱底的嫁妆的,到时候让白荷带去丁家,丁家人瞧见白荷带来了这么多的嫁妆,怎么说也是会对白荷敬重有加的。
若是夫人不说这是我家二郎的未来媳妇,我还以为白荷姑娘,是府里正经出身的姑娘的。”
丁老夫人一看见白荷,就喜欢得不得了。
眸光落在白荷发髻上簪着的那对翠玉琉璃簪上,就没有移开过。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丁老夫人瞧上的是那对翠玉琉璃簪,而不是面前的儿媳白荷。
丁老夫人拉着白荷的手,坐在了赵氏身旁,絮絮叨叨又说了一通话。
丁老夫人的那些话,无非是夸赞几句白荷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又夸赞了赵氏几句。
说宋家不愧是官宦人家,出来的丫鬟,就是同一般人家出来的丫鬟不一样。
就白荷这模样,便是乡下地主家的姑娘,也是比不了的。
那是自然,所说宋老爹不过朝中四品小官,但宋家的家风一向严谨,宋老爹和赵氏又不是那等攀附权贵之人。
她们宋家,在朝中也算得上是清流了。
哪里是乡下地主土豪,那样的暴发户人家能够相提并论的。
丁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开始细细打量起了身旁的白荷,目光落在那对翠玉琉璃簪上,就道。
白荷姑娘,可否把你发上簪着的那对翠玉琉璃簪取下来,老身活这么大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通体如此翠绿的玉簪。”
要看她发上簪着的玉簪?
白荷有些犹豫,不是她不把这玉簪给丁老夫人看,而是这玉簪,是姑娘的物件。
若丁老夫人是个不知轻重的,把这玉簪摔或是损了,那该怎么办?
看着白荷一脸犹豫的模样,丁老夫人就开始叫嚷起来。
若是白荷姑娘不愿意就算了,左不过一对玉簪罢了,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李婆子不过看着喜欢,想要白荷姑娘取下来让我仔细看看,白荷姑娘不愿意,老身也不勉强。”
丁老夫人话罢,又朝着身边的丁夫人,可是絮叨起来。
你瞧瞧,这就是贵儿日后的好媳妇,我不过是想要瞧瞧她发上的那对玉簪罢了,她竟这样小气,我连看都不能够看一眼。”
若贵儿把这样的儿媳趣了回来,日后岂不是要骑在我的头上,连婆母的话,都不愿意听了?”
丁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抹起眼泪来。
真是有够戏精的!
不过一对玉簪罢了,给她看看又如何?
白荷,把那对玉簪取下来,给丁老夫人好好看看!丁老夫人来者是客,给她看一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宋锦口中这样说着,朝着白荷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白荷马上明白了宋锦的意思,马上把那对翠玉琉璃簪子,从自己发上取了下来,递给了身旁的丁老夫人。
老夫人,这可是我家姑娘压箱底的物件,老夫人小心点,莫要摔了。”
听着白荷这么说,丁老夫人面上,有些不大高兴。
刚接过了白荷递来的玉簪,丁老夫人装作一副没有拿稳的模样,把玉簪直接往地上摔去,只听见“啪啦”一声,那对翠玉琉璃玉簪,在地上当即摔成了几截。
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玉簪,你摔它做什么?”
白荷看不惯丁老夫人这副模样,当即恼了她一句。
丁老夫人却像是什么也不在意一样。
左右不过是一对玉簪罢了,又值得了几个钱?大不了我赔钱就是,我们丁家在乡下,至少也算得上小富之家,不缺这点银子。”
正当白荷要说话的时候,宋锦抢先了白荷一句,就道。
既然丁老夫人要赔钱,那锦儿就却之不恭了。这对玉簪,是前些年我祖母寿辰的时候,我祖母特地赏给我的。在外头,这样通体翠绿的老坑货,已经少见了。我不要老夫人多少银子,老夫人给我一万两银子就行!”
一万两银子?就方才那对破玉簪,也值得了一万两银子。宋二姑娘摆明是设好了圈套,故意引着我往下跳吧?这一万两银子,我是不会给你的。”
丁老夫人直接撂下这句话来,表明自己不会受了宋锦的忽悠。
一万两银子,方才宋锦还说少了。
被丁老夫人这样的人糟蹋过的翠玉琉璃簪,至少得赔偿十万两才行!
丁老夫人,这一万两银子,你给是不给?若是丁老夫人执意不给这一万两银子,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把丁老夫人,移交给官府查办!”
宋锦口中这样说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丁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