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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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京城的坊市繁华依旧,可敏锐的百姓还是嗅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

比如,白马银甲的云骑卫不见了,只剩下五城兵马司的步兵懒洋洋的巡街。茶楼酒肆里畅谈国事的人也少了,只剩下伤春悲秋的清谈。

相较于其他的坊市,长林坊最大的变化则是一夜之间关停了许多书局。没有通知也没有理由,只在顾客登门时才看见两扇紧闭的大门。

粱书、江屿和王崇恩三人也不例外,面对龙宝斋紧闭的大门,也只能望而兴叹。

龙宝斋是翰林院编修李伯祥家的产业,在京城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异事录的第二册就是粱书从这里找到的,这次过来也是想要打听一下龙宝斋的进货渠道,毕竟,他们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找到作者亲自提问。

可面对两扇紧闭的大门,三人也是无计可施。

粱书拍了拍门,见久久没人应答,便向王崇恩问道:“这么等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直接去李伯祥家里问问吧?”

王崇恩却白了粱书一眼:“李伯祥又不是店里的掌柜,怎么会知道这些琐事,再说,就他那个唠叨的性子……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粱书抬脚在门上踹了两脚,见依然没人出来,便悻悻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想起书院街上林林总总的书局、铺子,江屿本想提议在这里随便转转,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开张的店铺竟不过十之五六,不由诧异道:“怪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铺子都没开门啊?”

王崇恩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解释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怕惹上麻烦,索性就都关门歇业了呗。”

“非常时期?”江屿挠头表示不解,看向王崇恩的目光中满是求知的yù_wàng。

王崇恩很享受被这种目光注视的感觉,便解释道:“也难怪你们不知道,退之被禁足的这几天里,京城可是出大事儿了!”

皇城禁地本该是这世上最安全的所在,可近几个月来却意外不断,不仅有人能随意传递食脑虫这种恶毒至极的毒物,就连暗卫本身也成了被人模仿的对象。

百官原本就对暗卫颇有微词,福宁宫出事之后,朝野更是一片哗然,参奏陈兴林的本章如雪片般飞入中枢,皇帝赵昀也丝毫不念旧情,直接将陈兴林停职待参。

停职待参倒不是多严厉的惩罚,可让人不解的是,赵昀竟把宫中的暗卫悉数调离,之后更把卫戍宫禁的职责交给了云骑卫来负责。

满朝上下自然又是一番震动,可赵昀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严厉斥责了几个大臣之后,便以皇族家事为由,禁止外臣过问。

王崇恩说完之后特意看了粱书一眼。

粱书果然问道:“云骑卫都是军中选出来的精兵猛将,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内城,这样的换防根本就是撤防啊!御史台的那帮碎嘴子就没人拦着点儿吗?”

王崇恩摊了摊手:“他们倒是也想拦着,可陛下下了口谕,不论是谁若是胆敢妄言,一律发配到南疆去钓鱼。”

说到这儿,王崇恩叹了口气后才又说道:“陛下三年没有临朝,才一上朝就唱了一出空城计,不说旁人,就连我爷爷都看不懂陛下的心思了。你们看看,关门的铺子不全是朝臣家的产业吗。”

王崇恩说得理所当然,江屿却挠着鼻子不解道:“都是些卖书的铺子而已,干嘛要关门啊?”

不等王崇恩开口,一旁的粱书便接口道:“还不是文人的那些臭毛病,准是怕有人借文字狱搞自己呗。”见王崇恩笑着点头,才又疑惑道:“陛下临朝,难道就为了给陈兴林撤职?”

王崇恩摇头:“当然不是了,听说张天师为了帮陛下炼丹伤了寿元,已经准备回山休养了。临走时,他推荐自己的师弟紫阳真人过来帮忙,听说这位赵天师的本领比张天师还大,陛下这次临朝,主要是想给赵天师拟个国师的称号,听说已经交给礼部去办了呢。”

粱书恨恨的在墙上踢了一脚:“什么狗屁天师,要我说八成是个骗子!……唔……你干嘛……”

王崇恩听粱书的话锋不对,不等他说完便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慌忙压低声音道:“我的祖宗……你活腻了不要紧,能不能不要连累别人……”

粱书一把扒拉开王崇恩的手,冷哼一声道:“本来就是嘛,如果真有长生不老的金丹,那些天师自己为什么不吃?”

粱书说着,还特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江屿:“诶诶诶,你是大夫,你来说说,吃药真能长生不老吗?”

原本正在看戏的江屿被问得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生老病死乃是世间亘古不变的真理,药石当然可以延缓衰老,却绝对不能阻止死亡……”

粱书很满意江屿的回答,不等他说完便对王崇恩呛声道:“瞧瞧你们这些文官,一个个的就知道明哲保身,亏你们还满嘴的中正,我看你们还不如一个江湖郎中。”

江屿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诶诶诶?什么叫‘还不如’一个江湖郎中?你看不起郎中的吗?”

粱书却不理会江屿的追问,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不要在意。江屿还要争辩时,王崇恩却老气横秋的在粱书面前摆了摆手:“退之呀,你这个喜欢抢话的毛病可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那个紫阳真人是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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