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店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柳林镇。

三月的天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早上还是春阳明媚,没想到才过晌午便下起了雨。湿冷的风裹挟着春雨特有的味道——一种泥土与青草混合出的味道,总能让人想到腐朽与新生。垂柳的细枝缀满了嫩绿的新叶,在风雨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群婀娜的舞女穿着水绿色的长裙在轻歌中漫舞。

这场雨来得突然,雨中的人们却并不觉得意外。有伞的撑伞,没伞的便就近找个茶棚歇息片刻,烟雨迷蒙,翠柳摇曳,春雨只能淋湿衣服,却浇不灭人们踏青的热情。这边才有琴声响起,那边便又歌声相合。素不相识的琴与歌就在这场雨中不期而遇了。

早有雅士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立在茶棚里朗朗诵出心中的诗句。一首咏柳的诗念完还不尽兴,想要再寻个题目,抬眼便瞧见官道上缓缓走来了一人一驴。

毛驴的皮毛黝黑发亮,只有四蹄和嘴巴生的雪白,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豆饼。驴背上坐着俊俏的年轻郎中,郎中一手打伞,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的便是毛驴眼前的的豆饼。

豆饼摇摇晃晃的就在眼前,可不管毛驴如何努力,都无法缩短它与豆饼之间的距离,游人们见了这般情景无不侧目哄笑。毛驴吃不到豆饼还要被人取笑,便啊呜啊呜的叫了起来。郎中见见毛驴真的急了,便把竹竿往回一甩,豆饼划了个弧线,正好落到驴嘴里。

这时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叹:“诶!你这驴还会笑啊!”

郎中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虽然看穿着是个江湖游侠的打扮,可看他的举止和神态,却是个典型的军伍汉子。再看与大汉同行的那人,虽然是一身男装打扮,可那身形和气质,一望便知是个女子。

郎中不想多惹是非,只回给那大汉一个微笑。大汉见郎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然紧走几步挡住了路。

“这位先生且慢些走,在下想跟您商量个买卖。”大汉嘴上说的客气,可态度却很强硬。

郎中不由收起了笑脸,皱眉说道:“除了这驴不能卖,别的买卖都好说。”

大汉啧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同伴说:“先生您看,我家小…呃…小兄弟身子不好,走不管远路,你就把这驴卖给我们呗,你说多少钱,我出双份儿给你。”

大汉说完便拍了拍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本以为郎中听说自己出价两倍,怎么也该动心了,可没想到那郎中竟断然摇头:“别的都好说,这驴真的不能卖。”

郎中不想多费口舌,拱了拱手便要走开。不想那大汉竟然来了脾气,张开双臂挡在驴前,怒道:“你这后生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老子说了付双倍的价钱买你的驴,你当我买不起吗!”

年轻郎中也被他激起了火气,说话的声音不由高了几分:“哎呀?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我说不卖,就是多少钱都不卖。你挡着我的路,是想当街行抢吗?!”

避雨的游人见到这边起了争执,纷纷驻足向着他们这边观望,与大汉同行的女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赶紧拉住大汉的衣袖:“别惹不必要的麻烦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大汉这才恍然,临走时还狠狠瞪了郎中一眼。郎中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走多远便拐下了岔路。

雨越下越大,竟然还刮起了风。郎中的伞挡不住风雨,早就被淋得透湿。好在没走多久便进了镇子,一番打听,总算找到了客栈。

迎客的伙计见来了买卖,殷勤的给郎中递了一块手巾,顺手接过毛驴的缰绳,殷勤的说:“客官真是好运气,咱们店里刚好还有一间上房,您自管去店里登记,我先把驴牵到后院去,您放心,干净的草料管够!”

郎中擦干净脸上的雨水,嘱咐伙计道:“我这驴有点儿特殊,最好能住个单间,草料倒是无所谓,不过他每顿饭都要吃豆饼。”

伙计听得直龇牙:“客官,你这驴……这么金贵啊?”

郎中叹了口气:“唉,事关我的身家性命,你说我能不在意吗。”

伙计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便又走进来两个人。好巧不巧的,便是刚才与郎中拌嘴的那一对男女。大汉进门便喊:“店家,开两间上房!”

掌柜看了一眼还在门口聊驴的郎中,对大汉歉然说道:“对不住啊客官,小店已经客满啦,要不您再去别家瞧瞧?”

大汉闻言一瞪眼:“别家?这屁大点儿的镇子就你们一家客栈,哪儿来的别家!别废话,赶紧给老子准备两间上房!”

掌柜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不急不恼的对大汉说:“咱们柳林镇本来人口就不多,要不是今天忽然下了雨,我这店里也住不了这么多人,不瞒您说,这整座客栈,除了我跟伙计住的地方,就剩下一见柴房了。”

“柴房?!你当老子付不起钱啊!”大汉说着便解下了腰间的钱袋,随手丢在柜台上。

大汉和掌柜说话时,郎中这边也已经安顿好了自己的驴,他走到柜台前说:“麻烦掌柜,一间上房。”

掌柜二话不说,从台子上摘下一块木牌后,提笔在账册上登记。

大汉见状历史就急了:“掌柜的你什么意思啊!我们住店你说没房,怎么他住店就有?!你是诚心给你家十三爷添堵不成?”

说着,他一把抢过掌柜手里的木牌揣进了怀里。

掌柜赶紧给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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