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村的怪病由来已久。起先只以为是寻常的风寒感冒,谁都没当回事儿,可日子久了却总也不见好,这才有人想去去找郎中。郎中请了许多,药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方圆几十里的名医都找遍了,每个大夫都说他们没病,可生病的村民们就是觉得喘不上气儿。气短也就罢了,偏还容易闹肚子,一个个的手脚酸软,连砍柴种地都觉得吃力。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户已经搬走的人家传话回来,说是自从他们搬走之后这病就奇迹般的好了。一时之间,白头村受了诅咒的说法甚嚣尘上。不仅镇上的医馆不再接诊,就连老百姓见着他们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晦气。

牛大宝他们几个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这年轻郎中竟然要去他们村里看看,一听这话,他们立时就把江屿围了起来,恨不得立时就把江屿扛回村子才好。

江屿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冷静下来,自己的驴和行礼还在客栈,怎么也要先把账结了才能走。牛大宝傻笑着跟在江屿后面寸步不离,像是生怕江屿会突然反悔跑了似的。

于是,江屿带着三四个气喘吁吁地汉子,浩浩荡荡的回客栈退房。进门时,正好看见十三他们下楼。十三很不情愿的冲江屿点头示意,之后便到柜台退房。江屿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昨晚的诊金是收不回来了。

倒是那名女子,一见来人是江屿便笑着走了过来。

“小女周小月,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女子原本想给江屿万福一礼,膝盖已经弯了才忽然想起,此时自己是一身男装打扮,慌乱中,竟然直直的跪在了江屿面前。

这一跪来得实在突然,江屿赶紧扶她起来:“哎呀不敢不敢,区区小事,姑额公子怎可行此大礼啊。”

见她脸色依旧苍白,便又问道:“你的病还没好,怎么这就要走了吗?”

女子点了点头:“不瞒您说,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好不容易才得了些线索,实在不敢耽搁。说起来,江先生怎么也要走了?”

江屿指了指等在门口的牛大宝:“他们村里生了怪病,我跟着过去瞧瞧。”

他一眼瞥见十三走了过来,就笑着与周小月挥手告别。

十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哼了一声,拉着周小月便往外走,走到门外,看见牛大宝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上前问道:“这位兄弟,你知不知道白头村怎么走啊?”

牛大宝点头:“我们就是白头村的,正要回村呢,你们要是不认识路,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江屿没料到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儿,想不到周小月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白头村,周小月也很高兴能跟江屿同路,只有十三看着江屿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总要和他保持距离。

柳林镇外的春光正美,远山上有如雪般的山桃花开得正浓,山下的拒马河舒适平缓,倒映着河岸两边的春山翠柳。一行七人赏着美景,一路上有说有笑,可江屿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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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乐坊地处京城正西之地,西邻西市,北临国子监,出南门便是连接御道的春明大道,往东走,便是三省六部所在的昇平坊。

一条胭脂河把丰乐坊斜斜的分成了两半,五座石桥连接着东西两边的坊市。齐丰乐坊之有名,全赖于丰乐楼之繁华。朝臣文士总喜欢来这里饮酒取乐,后来,在这附近又起了几座勾栏酒肆。久而久之,倒真的应了丰乐这个名字。

为了不让宵禁扫了饮酒的兴致,京中的大人们纷纷在这里买房置地。不知不觉间,人们十分默契的以丰乐桥为界限,丰乐桥往北,尽是勾栏酒肆。丰乐桥往南则是宅院府邸。一时间地价水涨船高,能在丰乐坊安家的,起码也得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得益于胭脂河贯穿其中,丰乐坊也是京城中唯一一座可以走水路交通的坊市。从最南边的侍郎桥登船,行到到最北边的长乐桥不过两刻时辰,既不用闻路上的腥臊气,沿途还有绝美风景。

梁书小的时候坐过一次胭脂河的游船。他只记得一群老头子用他听不懂的话赞美沿途的美景,而他却一点儿都不喜欢慢悠悠的游船,一心只羡慕在地上驰骋的骑士。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梁书依旧不喜欢胭脂河上慢悠悠的游船。只是城里不能骑马,就算他是武英候的儿子,此时也只能牵着骏马和贩夫走卒混在一起缓缓前行。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原本还能缓缓行进的人流竟然彻底堵住不动了。先还以为只是路口又被货车堵住了,可不多时他竟然听见前面喝骂声传来,隐隐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声。

梁书皱了皱眉,摘下腰间的的刑部腰牌高声喊道:“刑部办案,无关人等速速让开!”

人们听见刑部办案的吆喝便急忙闪出一条路,生怕落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梁书越往前走,那喝骂声与哭叫声便愈发清晰,及至近前,他只见四五个世家子正与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姑娘对骂,姑娘身后是一老一少两个乞丐,老乞丐头上流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孙女则趴在老乞丐的身上不停地的哭泣,嘴里不断喊着爷爷、爷爷。

梁书向一个围观的大婶问清了经过,心里的怒火便压不住的往外冒。这爷孙两人好端端的跪在路边乞讨,那几个人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踩碎了老人乞讨的碗,还反说是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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