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的身后全是白头村的村民,牛大宝被他突然回身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问江屿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江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问起赵六子的去向。

住在隔壁的牛双全告诉江屿,赵六子去坟地陪他媳妇了。自打牛大力一家死了之后,每年的清明节赵六子都会在坟地住上一宿,抱着牛秀莲的墓碑唠叨整整一天。

江屿闻言点了点头。回身再次打量起赵六子的家,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院子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翻墙进去看看时,村长的孙子牛闻筝正好来喊他们回去吃饭。

于是,江屿便收了翻墙入室的念头,跟着牛闻筝回了村长家。十三和周小月还在打听唐弈人的下落,而江屿却极为少见的没有和人说笑。他隐隐觉得赵六子的家里有古怪,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直觉告诉他,那座院子里隐藏着极为重要的秘密。

村长见他们回来,便十分热情地招呼他们吃饭,对看病这件事儿反倒是只字未提。

江屿草草的吃了饭,便拉着牛大宝和村长打听起赵六子的来历。

“大宝哥,你再给我说说赵六子的事儿吧。”

牛大宝微微一怔:“你问他干嘛?这怪病总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吧?”

江屿哈哈一笑:“我就是好奇,您就给我说说吧。”

牛大宝点点头:“行啊,不过这话有点儿长。”

事情要一个叫牛秀莲的寡妇说起。那年牛秀莲才十九岁,却已经守了寡。过门不到三个月男人就病死了,婆家说她克夫,一顿乱棍给赶了出来。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哥哥牛大力一家过日子。

牛大力下地干活,大力媳妇便在家里操持家务、带孩子。秀莲也不闲着,每天跟着忙里忙外半分不敢懈怠。

七年前的一个秋日。牛秀莲像往常一样进山拾柴,没走多久便看见山路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样子,那人应该是失足从山上滚落下来的。

虽然牛秀莲也听人说过类似的故事,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让自己遇上一回。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等她仗着胆子过去看时,那人竟然还没死。这下,秀莲可就犯了难了。

要是遇上死人,他回村喊人过来收尸也就是了,自有村长跟官府打交道。可这人受了重伤却还没死,想要救他,哥哥家里难免又要破费,不救他吧,她的心里有过意不去。一番斗争之后,秀莲还是把那人背回了家。牛大力没有责怪妹妹多事,看了一眼便去喊人帮忙。

脱了衣裳才发现这人的身上全是伤,肚子上还有个对穿的窟窿,青绿色的肠子都流出来了。村里人都说救不活了,可秀莲却坚持不肯放弃。不知是秀莲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那人的求生意志够强,两个月后,那人竟然站起来了。可美中不足的是,这人头上受了伤,不仅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还不会说话,张嘴就是两个字——赵和六。从那以后,牛秀莲就管他就赵六子。

虽然他人傻乎乎的,可好在还有把子力气,春耕的时候他就跟着牛大力一起干活儿,听说牛双全家的耕牛都没他厉害。

江屿点了点头:“那赵六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尤其是脾气、举止之类的。”

这回轮到村长叹气了:“赵六子来了也有七年了,一直本本分分老老实实,虽然他力气大,又是个傻子,可还从没听说他和谁起过冲突。”

江屿又问:“他现在还是傻呼呼的吗?”

牛大宝连连摇头:“现在好多了,秀莲在世的时候没少为他操心,整天教他说话,不知底细的人见了根本想不到这人以前就会说两个字。诶对了,我记得大力哥好像说赵六子识字来着。”

村长也跟着一拍大腿:“对对对!那年他还说我家的春联写错字了!”

江屿哦了一声,又追问道:“您再给我说说,牛大力一家是怎么死的。”

老村长叹了口气:“好人不长命啊。”

赵六子在牛大力家住了四年,牛秀莲就照顾了他四年。终于在牛大力的撮合下,两人结成了夫妇。赵六子对牛秀莲百依百顺,牛秀莲对赵六子也是恩爱有加。正在大伙觉得秀莲的后半生有了依靠的时候,牛大力家却遭了不幸。

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天气很闷,村里人早早便躺下休息了。可后睡到半夜时,大伙儿却听见赵六子嗷嗷哭喊着满村跑。等村长带人到了他家时,大伙儿才发现,牛大力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全都死在了床上。

江屿闻言一惊:“全死了?!怎么死的?”

村长摇头叹气道:“仵作来了之后只说没有外伤也不是中毒,然后就有人说是疫症,让把尸首都烧了。”

衙役们搭好了柴堆正要点火的时候,赵六子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抱起牛秀莲的尸首就跑。十几个衙役愣是追不上他,跟到后山才发现,原来他挖了一个大坑,把牛秀莲的尸首放进坑里之后又跑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又跑了四趟,牛大力一家人才算落了个全尸,如今就葬在了后山。

江屿疑惑道:“牛大力一家死的这么蹊跷,你们就没怀疑过赵六子吗?”

牛大宝点了点头:“当然怀疑过,可一来我们都知道这赵六子本性不坏,二来官府也说大力哥他们是疫症死的。”说到这儿,牛大宝顿了顿,咽了口吐沫:“三来,葬了牛大力一家之后,他在坟前整整跪了七天。回来之后,他就还住在大力哥家里。平日与人交往也没什么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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