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在那里好多年了。但是前几天,我居然碰到了王琴。”高敏看着老太太半天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加了一句:“也就是你小儿媳妇。”
老太太瞬间爆炸了:“啥?这贱人,啥时候跑省城去的?她去那里干嘛?别是做什么给李家丢脸的事情吧!”
那个王琴向来是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存在,这么多年了一直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什么时候轮到她去省城了?那是自己都没去过的好地方啊,太没孝心了!
老太太简直无法忍受这种叛逆!她愤怒的拿起边上的洗衣板就往地上不停的敲:“这贱人!要造反啊!还想不想做李家的媳妇了?”
洗衣板没几下就被她敲破了,老太婆愣了一下,马上改为伸手不停拍着自己的大腿:“这贱货以前就看得出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我儿子走后如果不是我一直压着,她在村里早就做了丢人的事了!这前脚刚离开李家村,后脚就跑省城去了?谁给她的胆子啊?”
高敏心头激动无比:听着老太太的话音,跟自己完全是有相同的认知啊!
她伸手一把抓住老太太粗糙的双手:“李奶奶,你是这么看的?”
李奶奶被她猛然一抓,心里有些没底:“她大姐,你这话的意思是……”
高敏热络的挪动身下的椅子,靠近了李老太太:“李奶奶,我跟你说啊,我不光碰见了王琴,我还去了她家里。她居然住着电梯房,还是城里一般人买不起的大面积。”
看着李老太太一脸的茫然,高敏醒悟过来:这农村老太太哪里懂这些?
她马上换了个说辞:“就是说,你儿媳妇现在住的房子,是一般城里人都住不起的大房子,好房子。这房子,光房租一个月就要一两百块钱,我弟弟也住不起呢!”
“什么?”老太太一阵晕眩:这王琴怎么可以这么糟蹋她的钱?一个月一两百块,就去付了房租?真是作孽哦!
老太太一咬牙:“你明天就带我儿子去省城找她。”
这贱货哪里有资格花她家的钱,住这么好的房子?这些应该都是被儿子救了命的那个人给的吧?那还不都是她的?
凭什么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辛辛苦苦养大了,却要把拿命换来的钱,都给了那个外来的女人?
这也是李老太太这么多年一直不喜欢王琴的原因。这媳妇是儿子自己一定要娶的。娶回家四年,儿子除了寄回一小部分津贴给她这个当娘的以外,绝大部分不是给那个女人,就是给那个女人买东西了。
李奶奶本来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了,没想到这个本以为能干的儿子,长大后心里只有媳妇,没有娘了。心里的酸痛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她觉得这都是王琴的错,肯定是她挑唆的。也因此,她对王琴的两个孩子也很不喜欢。
高敏一听老太太的意思,是想去省城把王琴抓回来,心里一阵欢喜:“老太太,我听说,你媳妇王琴,在那边并没有干活的。也不知道她这些开销,都是哪里来的。”
高敏的意思,是想提醒老太太,这个王琴不守妇道。可是在老太太听来,肯定是苏达顺给的,更加难受了——自己辛苦养大儿子,到最后一点好处都没享受到,她怎么甘心?
高敏对于老太太的迟钝有些不喜,总不能自己说的太明白吧?有些事情,要自己点一下,对方马上能想明白,这才是最好的效果。
“老太太,那回头让你儿子过来找我吧。我刚回来,家里还有很多事,就不多呆了。”高敏觉得跟这老太婆再讲下去也就这样了,急着抽身。她要换个地方讲王琴不要脸的事情。
李老太太满脸的心事,板着脸随便点头。
高敏离开李家,一路走到了村口的大树下。
“哟,这不是高敏吗?贵客啊,啥时候回来的?”不出意外的,村口的大树下好几个妇女坐着聊天,手里做着手工活。
“早上到的。”高敏微笑着说,端着架子走过去,“各位婶子在忙啥?”
“我们还不是捡几口饭吃。”一个胖婶子笑呵呵的抬了抬手里的毛线,“县里最近流行手工织毛衣,我织一件也能挣个五块钱。”
几个村妇其实都挺高兴的,在家闲着也能赚钱,她们觉得在丈夫和婆家面前都能抬头了。
高敏假意的吹捧了几句,慢慢又把话题引到了王琴这边:“嫂子们,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王琴啊?”
“王琴?她一年前就离开这里,跟着她女儿去县城享福了。”一个矮个子瘦瘦的大嫂嘘唏着说,“都说她命苦,没想到临了却是最享福的。”
“那她去县城都干什么?没有收入怎么生活啊?”高敏故意的问。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众人纷纷摇头。
“她可以跟我一样啊!”胖婶子嘻嘻哈哈的说,“王琴的手艺在村子里算是最好的了,她如果帮人家织毛衣,我觉一天挣个四五块都不在话下。”
“啥?那她不是一个月有一百来块?”瘦瘦的大婶惊讶的喊道,“天,我若是能这样,我男人半夜都能笑醒。”
“王琴的手艺我知道,又快又利落。”另个一个大婶附和道,“如果她去干这手工活,我觉都得一个月挣个200人家都愿意给的,她脑子聪明,织出来的花头也比我们好看。”
高敏没想到这帮人居然吹捧王琴,心里一阵愤怒,强压着涌上心头的怒火,咬着牙说,“可是我前几天在省城碰到她了,好像没在干这种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