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一年多以来,他的确过得是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夫妻俩那点事,总是旱一季涝一季。

程方圆养的好,珠圆玉润,明媚又大方,他现在卧病在床,心如止水,反倒没了争名夺利的心。

眼瞧着起了火气,程方圆又好气又好笑,憋着点他的眉心,“你呀,没救了,我把三壮抱过来给你看看。”

他是真不想媳妇儿走,但有心无力,又做不了啥。

三壮这个小名没取错,当真长得壮,在程方圆怀里也不老实,含着手指头一窜一窜的,见了什么都新奇。

只是一放到他身边,咧开大嘴扯着嗓子就嚎,偏偏挤不出眼泪干打雷不下雨。

“算了,他认生,过些日子吧!”周扬闷声嘀咕着,这才转向跟着进来的两个丫头,问道:“你俩这是逃学了?”

“哥,请假,不是逃学!”四丫头扒字眼儿反驳,请假和逃学意义可不一样。

程方圆说,“我过来照顾你,妈怕我觉着孤单,硬要把静姝和宁宁塞过来陪我,等得空了还要帮她俩找个学校,上课不能耽误。”

是这个道理,也不理会四丫头如何沉着脸,撅着嘴,周扬对程方圆说,“一会我跟老董说一声,眼下也不能闲着,先给她俩找个家教,学学港岛话和英语,省得开学了跟不上!”

不像韩芳这样年龄的大人,多少自己能调解,小孩子若是一开始融入不到新环境,便很难再融入进去。

“哥,补课就算了,还浪费钱。等到了开学季,我和宁宁保证老老实实去上学,行不?”

周扬虎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丫头,你脑子够用,好好学吧,咱本家儿有个伟人说过,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你再不努力,中华都他娘的崛起了。”

“哥,我还没玩够呢!宁宁来过港岛,我可是第一次来,等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行不行?”

“等等等,等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蜡烛烧断了金锁?”

四丫头气呼呼的不说话,程方圆腾出一只手把四丫头搂过去,默默地说道,“见了面就掐,这些日子你就不指望静姝给你端茶倒水递药片了?”

他自然是不用的,这样的妹子他使唤不起。

在医院憋了两天半,死活再也受不了,虽说病房宽敞应有尽有,但他还是觉得窝囊,一再坚持回家养着。

谁都劝不住,最后又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才坐着轮椅住进了山顶的别墅。

三壮的学步车和小摇篮小木床连带着大黑都托关系弄过来了,这小子认生得厉害,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不用,爷俩一个坐着轮椅,一个坐着学步车,父子同框,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程老二这个舅舅当得绝对合格,变着戏法似得把大黑套在三壮的学步车上,大黑也像是能听懂命令,听见三壮咿咿呀呀的,就不情愿的往前蹭几步,再回过头来看周扬。

德四儿小五子老范那几个留了一天就回内地了,朱三儿方家奇和王和平更是当天晚上就走的,倒也有了个养病的清净模样。

韩芳还是选了浸会大学,只是学什么专业,出现了分歧。

周扬倒没给啥建议,不管是浸会大学也好,世界顶尖的大学也好,眼下的工商管理和人力资源管理都适应不了日新月异的行业巨变,他更想让芳子上一遭大学,培养一种思维,总好过自己瞎琢磨。

韩松知道妹子有这样的机会,偷偷摸摸的打了不少电话,劝妹子学法律,法学出身的名牌大学生在港岛很吃香,他还以为周扬不知道他的小动作。

冯安倒是建议韩芳学医,浸会大学的中医药研发能力数一数二。

韩芳犯了选择困难症,跟程方圆诉苦抱怨,只是程方圆也出不了什么主意,最后韩芳还是问到了周扬头上。

“哥,一想起来我就头疼,我这个大学,好像不是给自己念的。”她本来对医学和法学并没什么特别成见,只是众多学科之一而已,但别人越是劝,反倒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尤其是听周扬念叨过,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这两个似乎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学科。

周扬被气笑了,“别怕,哥给你兜着,松子再打电话我骂他,他一个大学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的文盲瞎指挥个屁,你也不用纠结学医还是学法,总听别人的,自己没点儿章程还活不活了?又学法又学医的,他咋不叫你学法医呢,谁也不失望,病人听话,还绝对没有医患纠纷。”

韩芳噗地一下乐了,“中,哥,那你可站在我这边,别到时候把我卖了。”

她吐吐舌头,心里总算踏实了,有三哥支持,她亲哥也好,旁人也罢,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一扭头,听见外边有说话声,“哥,我去看看。”

来的是董齐和冯安,俩人把手里拎着的补品放到门口,韩芳推着三壮的学步车,带着两个小丫头出去找程方圆晒太阳,腾出空间来给三人说正事。

董齐说,“周先生,我查清楚了,肇事那小子叫黄家华。”

周扬点头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问道,“事情棘手?”

“也不算太棘手,那小子家里有点势力。”他支支吾吾的,抻过脖子说道,“他老子是港岛的调料大王,祖籍也是内地的,在港岛一圈儿潮汕佬中,很吃得开。”

“既然不棘手,那你这是?”周扬故作不知,这老小子也跟他玩起心眼儿了,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似得,让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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