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全其美。”江厌斜睨着秋梦凉，“说得好听。伊曼不是白痴，他不会傻到自掘坟墓。他一定留有后手，你就不怕他放任你发表论文，自己在那时反将一军，像张子霖一样，立刻化生成正义使者，然后成为维护的英雄？他做得出来，你比我更了解他。”
“也许，他为了自己的名利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秋梦凉道，“但我已经决定承担这些后果，我要让论文发表，无论会发生什么。三年前我什么都没做，我害怕，除了哭就是哭，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跌倒，所以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到最后，秋梦凉的眼中有一丝决绝稍纵即逝。
江厌看着秋梦凉忽然陷入怔忡，他仿佛在秋梦凉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三年前脑袋一热，为了给江北讨回一个公道而奋起反抗时，也曾这样一往无前，不计后果。
可是，当时的江厌几乎没有计划，只是一味的挥出自己的拳头。
而秋梦凉却有她蓄意已久的底牌，她用的是脑子，而不是蛮力。
或许这一次能成功，不知怎地，江厌心中突然升起这样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想法让江厌打了个冷噤，心中一阵后怕。他转而看向秋梦凉，秋梦凉那双漂亮的眼瞳中倒影出江厌自己的身影。
江厌喟叹着背过身，他不想再看到秋梦凉的脸。
因为他怕自己又心头一软，糊里糊涂地答应下来，不管秋梦凉提出怎样的要求。
正在这时，秋梦凉悄悄地贴了上来，从身后抱住江厌的腰。后背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秋梦凉那半张滚烫的，如同一块烙铁般炙热的脸颊。呼吸透过衣服拍打在他后背的肌肤上，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江厌心中荡开潋滟，他必须承认，秋梦凉对他来说是稀世的珍宝，是从他身上一块一辈子都没办法割舍的肉。即便他再怎么口是心非，也没办法对秋梦凉坐视不管。
江厌一只手轻轻地抚在秋梦凉手背，一只手放在脖颈的真理之环上。
天阶b级的蓝光无时无刻地如同呼吸般闪烁，但这不是真的，是用来掩盖他作为一个零的冒牌货。他本来就是零，已经不会再继续失去什么了，而秋梦凉不一样，她是天阶b+，还有大好的未来。
江厌最终决定留下来，陪在秋梦凉身边，顶替她成为论文的发表人。
“你到底写了一篇什么论文？”
“不告诉你。”
“我不是你的助手吗？”
“谁说的？”秋梦凉笑了起来，不容拒绝地说道：“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被辞退了。”
“你说什么？”
江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他想回身确认，奈何秋梦凉抱得很紧，仿佛想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中，江厌根本没有余地转身确认秋梦凉的表情。
“感谢你这半个月为我提供的数据。”秋梦凉说，“有这些数据论文就能完成，尽管只是理论阶段，但至少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用来应付小世界峰会。现在，今后，甚至永远，你都是我唯一信赖的人。”
“江厌，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