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海浪层层拍打在黑色礁石上,一切声音都被厚厚的落地窗掩盖,静谧的有几分可怕,但屋里的画面是如此温情柔软。

男人端坐在画案前,墨色长款居家服将他精壮而高挑的身材掩盖,握着画笔的手又稳又缓,在白色画布上勾勒着一副油画。

从他怀中露出一个娇小精致的面孔,正窝在他的怀中浅浅睡着,有凉风拂过,睫毛倏而微动。

男人感觉她抓在自己胸口衣料的手越发收紧,停下画笔,抽过沙发上的薄毯盖在了两人身上,只给她留出一个小脑袋。

画笔走完最后一圈轮廓,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低下头轻轻在怀中人的发旋处印下一吻。

当视线移到那副刚完成的画作时,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

夏娇阳猛地从床上坐起,清晨的阳光洒金般落在她的脸上。

她眉头紧拧,挠了挠凌乱的头发。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画上,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浅睡在玫瑰丛中,浪漫而唯美。而她清晰地记得,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梦里那个为她作画的男人,背影像极了她名义上的老公……

她想到这里不由笑出了声,怎么可能,梦中那个男人举止透露着温情,而她的老公裴先生,结婚三年来都没送过她一束玫瑰花!

指针已经是上午十点,她快速洗漱过后下楼吃早饭,裴钟意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听见她从楼梯下来,面无表情道。

“你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昨晚失眠而已。”

她敷衍的回答,从他身后绕过去,却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他端坐的背影。

裴钟意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显得他稳重而成熟,坐姿和轮廓都像极了梦里那个男人,但要比梦中人多了份阴沉。

“裴先生……你会画画吗?”她试探着开口。

裴钟意听到她的话后,拿着杂志的右手不易察觉地微动了下,面上却更加冷漠。

“不会,我不喜欢那些命名浪漫的虚幻艺术。”

夏娇阳用吐司遮住自己的脸,小声嘀咕了句,“没点情调……”

亏她还把春梦对象想象成他,仔细一想就觉得违和,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一副画作,角落里都是他的财经杂志,这种金融男又怎么可能会画画?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裴钟意眉峰微蹙,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分猜忌。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她吃着吐司,漫不经心说道。

裴钟意收回视线,喉结微动,似想说些什么,但又迟迟没能开口。

等到夏娇阳把早餐吃完,他终于启唇,“上楼换件衣服,一会要去老宅。”

夏娇阳一愣。

去老宅,就代表着要见裴钟意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一向不喜欢她。

快速将自己收拾好后,裴钟意已经站在劳斯莱斯车门前对她晃了下手表。

这意味着她的动作又慢了,回头裴钟意肯定要罚她,她不敢再磨蹭,拎起裙角上了车。

车辆停到老宅旁,一进门,夏娇阳就听到了裴钟意父亲咆哮的声音。

“让你们早点过来,这就是你们的早点?干脆别来算了,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对不起爸,是我起晚了。”她低着头小声道歉。

裴父坐在餐首,冷哼道,“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女人就是这么没规矩。”

夏娇阳把头埋的更深作鸵鸟状,这种时候除了示弱没什么好果子吃,最初她还会反驳两句,却只会遭到裴父更深的讽刺,在他心里门第偏见高于一切。

“是今天路上堵车,不怪娇阳。”裴钟意站出来为她说话。

“从你的别墅到老宅一共才三公里,你们能堵三个小时?我老头子拄拐走路都走到了!”裴父见裴钟意这护妻的态度,怒意更盛。

“中途还绕路去了趟山庄,取回了您最爱喝的碧螺春。”裴钟意说着,用狭长的双眸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为裴父倒茶。

她抿唇,不去拆穿裴钟意的谎话,弯下腰为裴父递了一杯碧螺春,模样做的谦卑十足,“爸,您喝茶。”

裴父脸上终于缓和了些,冷言道,“罢了,反正你也叫不了我几天爸了。”

就连老爷子都知道,她与裴钟意只剩不到两个月的婚期了……

“离婚协议办了吗?”裴父询问。

“已经签字了。”她抢着回答,怕裴父再为难自己。

可她眼角扫到裴钟意时,却发现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那就好,尽快让律师走合同,别再拖了。”裴父不耐烦的说。

这岂不是正合她意,她巴不得明天就拿到离婚合同,赶紧从这里离开……

午饭时间已过,却迟迟不见佣人布菜,夏娇阳这才发现餐桌多了两把椅子。

“爸,中午还有客人来吗?”她问。

“是有两位客人,算算时间也该到了。”裴父道。

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伯父,真是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我和杰希打车回来的,没耽误你们吃饭吧?”

裴父起身相迎,苍老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倒让夏娇阳打了个寒颤。

一抹红艳从外间走来,夏娇阳终于找到声源。

来者是江氏的掌上明珠江婉清,和裴钟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论家世,他们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这是嫂子吧,可真漂亮。伯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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