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这么一次,不然迟早得废。青辞这般想道。

扫了一眼屋中躺着的兽人,青辞朝栢柯道:“药记得每天都换,食物的话,不要让他们吃得太油腻,也不要……”

没办法,在这季节里受伤,青辞除了嘱托一些能禁止的东西,其它的是真的没办法了。且兽人的体质和人类有一定的区别,青辞也不确定她所担心的那些会不会真对兽人产生影响。

太阳已经西下,部落里继续点起篝火,至于今晚的食物,流浪兽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帮助。当然,他们敢这么做,是早早便向戈殷询问,得到用尾巴打死的结果才动手的。

数头死后化作兽形的流浪兽被架上烤架,剥下的皮被随意地丢弃在一边,黑色的脚印一个叠一个,将兽皮踩的看不出原型。

青辞并没有选择回到石屋,而是重新挑了个草屋住下,比起满是不可描述之物的石屋,全是灰尘的草屋更能让青辞接受。

至于那间石屋,青辞打算找个时间把它拆了,毕竟搁在那也是闹心,还不如看不见。

空旷的草屋中,青辞躺在戈殷的怀里,食指指尖有节奏地轻敲着戈殷的胸膛。昏黄的油灯随着空气的流通而闪烁,给周围的环境平添几分阴森感。

冰凉的手掌按在青辞的双肩上,力度适中地捏着。享受着戈殷的服务的青辞舒服地眯了眯眼,神态像极了一只晒太阳的猫咪,慵懒而撩人。

静谧的草屋和外边喧闹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总算到了两人独处的时间,戈殷在青辞的脑袋亲了一下,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阿辞,为什么要救他们?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青辞轻哼了一声,回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他们所厌恶害怕的反而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哪怕再不情愿,也得遵守他们许下的誓约。

比起无怨无悔的付出,我更喜欢交换,毕竟像‘白眼狼’这种愚蠢的事情我绝对不可能再犯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你不好不是吗,我收点利息怎么了。”

青辞的话很恶劣,却格外合戈殷的心意,尤其是最后一句。揉捏双肩的手停了下来,戈殷把青辞往上提了提,脑袋枕在青辞的肩膀上,轻声道:“阿辞,我很开心。”

冰凉的呼吸拂过脸颊,青辞抬手摸了摸戈殷的脑袋,并没有回话。

异能的大量使用和长时间的工作让青辞睡的并不是很安稳,再加上外边始终停不下来的吵闹声,要不是戈殷在身边强制她休息,青辞是真的不会闭上眼。

一手搂着青辞的腰肢,一手轻拍她的后背,戈殷哼着从青辞哪里学来的、不成调的曲子,温柔地哄着青辞继续睡。

虽然戈殷的声音很好听,但他是真的五音不全,全程都在走调,但为了戈殷的面子,青辞还是忍住了睁眼的冲动,假装继续睡。

看着青辞眉间始终消不下去的“川”字,能根据心跳感知猎物的状态的戈殷很清楚青辞此刻并没有睡,想出去外边把那些吵吵闹闹的兽人都给扔远,却又怕把青辞吵醒。

并没有自己也是造成青辞皱眉的原因之一的戈殷很是苦恼,哼的曲子更走调了。

虽然流浪兽在这个部落呆的时间并不久,但留下的痕迹却很多,兽人们花费了许多时间去抹消这些个让他们蒙羞的痕迹。

短暂的喧嚣过后,部落又陷入了安静,除去偶尔几个外出捕猎的兽人,几乎没怎么看到人影。

因为实在睡的不怎么样,青辞很早就醒了,那时候天还灰蒙蒙的,整个部落呈现出一片死寂,宛如荒废已久的山野老村。

因为青辞不愿用已经脏了的厨具煮东西,所以早上的一餐比较简陋,一锅白粥配一碟瓜咸,但青辞却吃的有滋有味。

至于戈殷,因为回来之前吞了一只一吨多重的猛兽,所以有段时间都不用进食了。

吃完早餐,青辞去栢柯的屋里转了一圈,被安置在屋里头的兽人大多还没醒。青辞走进近受伤最严重的那一批兽人,蹲下来在其中一名兽人的鼻子前探了探。

死了。

对此并没有太大触动的青辞让彻夜未眠的栢柯唤人将其抬出。在那种脏乱又闭塞的环境下能挺这么久,青辞都不得不叹一句兽人的抵抗力是真的强大。

在场的兽人没有哪一个觉得是青辞将其害死的,在他们看来,受伤最严重的那几个根本已经没救了,若不是青辞坚持,他们都不一定会把他们带出来。

死的那个是个二纹兽,几年前选择加入他们的部落,无父无母无伴侣,但也少了几分牵挂,但由他引起的负面情绪还是在兽人中蔓延开了。

雷迦尔是被生生疼醒的。换药时的动作并不温柔,自然很容易碰到伤口,再加上雷迦尔的伤口又大,时不时疼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睁开眼,混沌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中的并不是洞穴的一片漆黑,而是分外熟悉的摆设。

还未等他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一阵剧痛瞬间把他的思绪扯回现实。视线下移,栢柯那张憔悴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醒啦。”未等雷迦尔开口询问,栢柯就先一步惊呼出声。

“我怎么会在这?”声音沙哑而难听,还有些失声。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栢柯深吸一口气,道:“戈殷他们回来了,流浪兽都被他杀了。”

四肢无力,戈殷转了转脑袋,最后在门口看到了青辞的背影和始终跟在他身后的戈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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