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而已,就算要给太上皇妃嫔们画,给三十个小皇子小公主们画,但这赏钱也很惊人。

“收下吧,既然太上皇赏赐,岂能拒绝。”

李世民见怀玉推辞,笑着让他收下。

出了宫,豆卢怀让便又拉着去他家做客,“啥时有空也给我画两幅像啊。”

“之前不是给你画过一幅了吗?”

“那个小了点,我想要等身画像,想给我阿爷阿娘,还有我妻子,我兄弟也都画一幅,”

“你放心,不白让你画,我知道规矩。”

豆卢怀让所说的规矩,就是给钱。

比如哪怕皇帝下旨,让某位御用士,给某位大臣的父母写个墓志铭,或是给某个去世的官员写,其实那家人也都照例得给润笔费的。

地位越高,这钱给的还越多。

假如宰相亲自出手写,那可能一篇墓志最少要一匹宝马,价值怎么也得五六十贯,甚至还得是配好鞍辔的,有的可能还得加上一条玉带。

还有就是诸如许敬宗现在兼修国史,他们这种修史学士,也有赚钱门路,就是给某些官员祖上的传记,多美化一点,那也是要出很多润笔费的。哪怕不够格立传的,但涉及他们时,稍润色美化一下,也是能收钱的。

对许多家族或官员来说,尤其是那些名门,他们对家族和祖上在史书上的记录,越发的在意,会想尽办法给记载的好一些,甚至把一些不好的事,给想办法隐藏,或春秋笔法带过,尽量淡化。

而这些都要付钱,还不菲,但他们愿意。

名留史书,是这些名门世族最后的贴金。

同样道理,皇帝有时会让画师给大臣画像,一样不是白画的,照样得给钱画师,如果是阎立德阎立本这样的门阀贵族高官来画,那就更不菲了。

甚至诸如皇帝指派御医上门看望医治官员,也一样还另要给钱的。

武怀玉这样的身份,书画又极有名,他奉旨给实封功臣画像,每家不仅会提前准备好画像的一切纸笔颜料这些,还要准备一大笔谢礼,如果除了画自己的那副,还想多副几副,或给家人副,那还得再掏钱。

规矩就是这样。

武怀玉出手给实封功臣画一副等身像,现在行情是两匹连鞍的宝马,还得加两个年轻婢女,外加十万钱。

但能当实封功臣,谁还缺这点钱,只想画好点,甚至还想给家人也多副几副,可武怀玉哪有那么多时间,要么捎带画一两张小点的,要么就只能另约时间排队了。

武怀玉如果不会经营,业余画画像,或是看看诊,也能过的很富裕的。

宰相魏征就没啥其它经营理财的本事,只会搞点家酿私酒,在禁酿的时候,也只能靠给人写墓志赚外快了,他之前只是四品官的时候,给那些身份低点的官员士人甚至商贾写墓志,一篇也能有两三万钱。

给地位越低的人写,收的钱反而越多。

据说现在魏征写一篇墓志的价格已经是十万钱起了,但他现在已经不那么缺钱,所以一般轻易不写,主人没五品以上,都请不动他出手,钱多也不行了。

武怀玉现在的身份,一般人想请他画像,确实难。

可豆卢怀让开了口,这面子还是得给的,没时间也得抽空啊。

钱不钱的倒不重要,也不差那几个钱,就是真没时间。

“等忙完这阵安排吧,这正月里确实太忙了。”

长安贵族勋戚之家,又都开始在忙碌元宵灯楼的事了,武怀玉现在根本顾不上那些,完全交给家里,今年武家有资格起五层的采灯楼。

告别豆卢怀让,便叫上了庞孝泰去拜见秦琼。

现在庞孝泰真成武怀玉门下走狗,天天一早来武家请安,然后接下来一整天就都跟着武怀玉后面,车前马后,十分卖力。

搞的别人还总以为看花了眼。

毕竟任谁看到一个赐紫的高官,却充当着马车夫,都会很惊讶的,那车夫又那么年轻。

这事还引的巡街的巡骑和街铺的武侯,甚至坊门的里正坊丁,都带着怀疑的上前查问几次。

还以为是有车夫胆大包天,敢私穿紫袍。

可上前一查,马车是翼国公府的,里面坐的就是翼国公,而赶车的也不是哪车夫私穿紫袍僭越,人家是堂堂正四品下白州刺史,天子特赐的紫袍,这也算是早年给岭南的那些大小诸州豪强的一个恩赏,不管是中州还是下州,只要是岭南刺史,一律特赐紫袍。

赐紫的正四品刺史,却充当翼国公的车夫。

这事很快传开,甚至大过年的还引的有言官上书弹劾武怀玉。

御史台甚至还特意叫庞孝泰过去问询过,但庞孝泰回答也很朴实,我只是跟翼国公同车而行的时候,不太喜欢车厢里闷,所以才坐外面,仅此而已,这也不行?

有言官说不行,可他们上书皇帝,皇帝并没有理会。

武怀玉虽听说了,但想想还是懒得理会了,人家要挑你毛病,鸡蛋里挑骨头,有的是理由。

庞孝泰虽说是个赐紫的四品刺史,但是岭南刺史。

岭南诸州,其实现在还很特殊,那边的州县官,叫南选。不是吏部选,而是南选,实际就是当地豪强们自己任命,然后走个举荐的流程,吏部批准。

实际上就是现在朝廷还没掌握岭南州县官员的任免权,刺史们基本上是一方豪强,县令、参军什么的自然也都是这些豪强们自行任免的。

朝廷如今能任免的,也就少数一些地方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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