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华发怔的当儿,贾宝玉睁开束缚,飞奔着绝尘而去。

看着贾宝玉的背影,风华这才意识到贾宝玉竟是散着头发离开的。说实话,这别说是诗礼传家的名门望族,便是在普通人家都是极失礼的事情。

幸好贾政不在,如果贾政知道贾宝玉做了这么失礼的事情,只怕又要吹胡子瞪眼,大喝着拿板子打人了。

风华恶趣味的想着,只是,心底有根弦被微微触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回眸,恰好撞见袭人略带不满的眼神,虽然掩饰得很快,却没有逃过风华的眼睛。

风华冷哼一声,从她身边翩然而过,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

袭人与薛宝钗神似,最是虚伪,与她虚以委蛇根本不值得,更占不到丝毫的好处。所以,风华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敌意。

如此清楚明白的看不起,对袭人来说是绝大的伤害,是不能忍受的事情,如此,她才会沉不住气,忍不住想要出手。只要她出手,必定会留下痕迹。抓住了把柄,不愁整不死她。

她不是贤惠人吗?

风华在心中暗暗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贤惠到什么程度!

是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因为,在风华的心中,袭人和薛宝钗是一样的。在一定程度上,袭人就等于薛宝钗。风华一时间拿薛宝钗没有办法,自然便要拿袭人撒气了。

这,就是所谓的攻心为上。

不去看袭人那张再也维持不住的温和笑脸,风华微笑着吩咐道:“把该收拾东西收拾一下,咱们随时准备启程。”

“我们真的要走吗?”紫鹃愕然。

风华淡淡挑眉,不紧不慢的反问,“你以为呢?”

紫鹃顿时面上涨得通红,她不是傻子,她很清楚,自自家主子醒来便对她便不若以前亲近。她也仔细反省过,但是她自认为自己并无任何不妥,所以心中更多的是怨气。

她觉得自家主子变了,变得更加尖锐了。可是,她只是个下人,有苦也只能往自己肚里咽下。

看着紫鹃低着头,面上萦绕着哀怨之气,风华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林黛玉亲近了许久的人,就算风华对她的观感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好了,也不想因一些毫无根据的怀疑而坏了多年的主仆之情,“紫鹃,你知道的,这些年来,我从未拿你当外人看过。可是,如今我才知道,我可能是错了。说到底,你都是贾家的人。”

紫鹃怔愣了一下,慌忙解释,“姑娘,我……”

风华抬手制止了她的辩解,“罢了,我累了,你下去收拾东西吧。”

紫鹃不是个蠢人,这样的警告,应该足够了。如果她想不通,风华也只能放弃她了,总没有留个白眼狼在身边的道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如此,紫鹃再也没有心情管愤愤不平的袭人,魂不守舍的送走了袭人,便一个人发起楞来。

只是,风华此时并没有休息,而是在翻看林黛玉留下的书籍。

姑苏路远,一路上也没有个娱乐,日子必定会过得相当枯燥。风华很有先见之明,知道该带几本书路上看。

只可惜,在这个才子佳人话本都禁的年代,想要找有趣的书,实在是太难了。

思及林黛玉单薄的身子,风华从架上取了几本医书下来。

虽然医书枯燥到林黛玉那样聪慧的人都觉得无趣,但是为了以后着想,风华决定忍了。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有些医术傍身到底还是好一些的。

在林黛玉为离开做准备的同时,贾宝玉正在老太太处努力想要留下她。

“祖母,您不能让林妹妹走!”贾宝玉如一阵风的冲进来,劈头盖脸的便来了这么一句。

老太太想来溺爱贾宝玉,此时见他虽然衣冠不整,但是目光清明,说话又有条有理,顿时喜不自胜,豁然起身,颤巍巍的走向贾宝玉,“我的儿,你好了吗?”

贾宝玉面色依然沉重,却也有些动容,双眸中含着热泪,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好了。这些日子,让祖母担心……”

话还未说完,老太太便一把将贾宝玉抱在怀里,忍不住劳累纵横,“我的玉儿,你可总算是好了,总算是好了……”

哭了好一会儿,老太太在鸳鸯等人的劝慰下慢慢止住了哭泣。

贾宝玉搀扶着老太太坐下,这才撩袍跪在老太太脚下,“祖母,孙儿不孝,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老太太忙伸手搀扶贾宝玉,忍着眼泪,老怀安慰,“好孩子,快起来……”

可是,贾宝玉这次却并不如往常那样顺势而起,反而侧身躲了过去,含泪道:“祖母,孙儿不敢、亦不能起。因为,孙儿心中只有林妹妹,万万不能接受您老人家的安排。如果您老人家不答应,孙儿就一直跪在这里。”

老太太慈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直直的看着贾宝玉的眼睛,而贾宝玉则不顾礼数,无畏的回视,以此表达自己坚定的信念。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勉强贾宝玉,无力的靠着身边的引枕,对鸳鸯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鸳鸯屈膝,轻车熟路的带着身边几个丫鬟退下。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老太太这才压低了声音问,“玉儿,你可知道我为何选择薛氏为你冲喜?”

提起这个,贾宝玉蹙眉,满脸的不痛快,呐呐的道:“我知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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