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待的时间太久了,石娇娇起身离开的时候引来前台工作人员的目光,两三个状似随意的保安人员也留心着她的东西,直到石娇娇走出酒店,才解除了警觉的状态。“啊……”石娇娇站在底座敦实的大理石圆柱旁,忍不住哀叹,“人没见到,还被当成了可疑人员。”
“五点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还是谢谢你。”石娇娇给张堃发去一条消息,完全没有期待回复,起身就朝方便打车的路边走去。紧邻商业区和办公区的繁华地段,出租车密集却不那么容易打到,不是远远过来就亮着载客的红灯,就是在眼前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这辆别再跟我抢了!”石娇娇一个箭步冲向一辆深红『色』的出租,利落地坐进了后座,一脸薄怒吓得司机开口有点迟疑,“美女,去哪儿啊?”“老开发区。”
车厢里一片死寂,尤其是短时间内第二次开过a市市中心地标『性』雕塑的时候,司机完全被后座客人翻腾的怒气震慑住。石娇娇如一尊石像般,沉重而压抑端坐着,紧锁地眉头下,闭着的眼睛眼皮微微抖动,可见她不是睡觉而是在控制情绪。“小姐,是不是这里?”的士司机小心提醒,石娇娇睁开眼睛,看见车外通体亮灯的建筑,闷闷地“嗯”了一声。
整个下午漫长的等待,那一眼毫不在乎的慢待,甚至早起的怒气和手忙脚『乱』安排工作的焦急……这些塞满了胸腔的负面情绪,让石娇娇一时间疏忽,直到踏入张堃指定的另一家酒店的大厅,才想起一个极不妥的问题:在这个夜幕沉沉的时候,她独自去敲开曾和自己有一段关系的,独身男人的房间,是不是应该呢?石娇娇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抿了抿嘴,呼出一口气,“都已经到这里了。”
张堃从来没有改过喜欢高处的习惯,光是乘坐电梯,在只有两三个人,只停两个楼层的情况下,仍旧花了石娇娇好几分钟。她没预料到电梯口有人等着,很礼貌地问她是那间的客人,石娇娇愣了一下,报出张堃的房间号,说:“我只是来拜访的。”穿着制服的青年男人『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并没有多盘问,伸手说:“这边请。”
侍者将石娇娇领到一扇门前,竖起一只手看着石娇娇,石娇娇不解其意,青年说:“需要我为您叫门吗?”石娇娇再看他的指尖指向门铃,这才反应过来,摇摇手,“不必了,谢谢。”侍者微微颔首后轻手轻脚地离开,留石娇娇一个人对着这黑里透红的沉重双开门发呆。“我今天来什么的呢?是必要的吗?”石娇娇仰着脖子,喃喃自问。空『荡』的走廊里没有一点声音,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那我还有别的办法吗?”石娇娇又垂下头自问,又自问自答的摇摇头,“我都已经站在这里了。”
石娇娇原本下了决心,而门也在她不断犹豫中,自行打开了,张堃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站在门缝里。“啊……”石娇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舌头有点打结地说:“我,我来了。”张堃松开门把手,语气冷淡地说:“进来吧。”转身进了房间,石娇娇愈加胆怯起来,视线落在他从拖鞋里『露』出的脚后跟上。
格局一点也不暧昧,是个配备会客室、书房的整体套间。“坐吧,喝点什么?”张堃将石娇娇带进与进门的客厅相通的书房,把她安置在暗『色』的皮质沙发上,转身在小吧台上拿着内线电话,问石娇娇。石娇娇哪里有心情寒暄,只想说了事情,也不期待对方什么反馈,早早离开,于是拘谨地摇摇手,“喝不下了。”
张堃歪着胯随意地靠在木质吧台上,等待应答的时候轻声说:“我还没吃饭……”石娇娇正不知说什么,张堃就忙着对电话里说:“双人晚餐,菜式清淡一点。”挂了电话就走进书房,石娇娇以为他要朝自己走来,不禁缩了缩肩膀,谁知对方只在她面前经过,绕到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在椅子上,形成一个再正式不过的业务会谈场面。
“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张堃一只手横在桌面上,手掌微弱地开合了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事情难以推进的症结,她不得不求助于他的理由等等,石娇娇早就在心里组织过好几次语言,力求听来简洁合理,而真正面对张堃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何说起,张张嘴巴,问了很傻的一句话,“唐老师的事你知道吧?”
张堃扬了扬眉『毛』,“你觉得呢?”石娇娇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可能知道吧!”张堃嘴角动了动,“就当我知道,你今天来干什么?”张堃这么说,石娇娇就已经肯定他很了解整件事,便也不再拐弯抹角,道:“我想通过实验室这方面,了解一下那个教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线索?”张堃微带笑意地反问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石娇娇权当他在问自己怎么知道实验室和他的联系,便解释道:“科技公司筹备阶段,我代班白秘书时,帮您收发过一次法国的传真,见过那边的公司名称,是个很生僻的外文单词。”张堃撇撇嘴,懒得计较她此刻的避重就轻,说:“记『性』真不错,也就那么一次。”
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石娇娇脸上,顿了一下又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打探的,是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的私人业务?”“啊?”石娇娇不禁一愣,顺口说:“老梁就知道啊,那时我也传真给他的。”张堃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提,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