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瞧了眼身边的庭警,还是作罢。
因为事先就告诉过他一些规矩,除非庭长允许,否则的话,他是不能轻易发言的,之前种谔也未有打断他的话,他自也不能去打断种谔的话。
只是说他们都习惯于庭辩,就是你一句,我一句。
而当时双方是处于战争,还是和平,这也是此案一个非常关键的论点。
如果是战争状态,将军是可以见机行事,出兵的影响也就不是那么大。
这到底是否出兵绥州,所担忧的也就是爆发战争。
张斐翻阅了下文案,然后道:“根据本庭长所知,在庆历之时,我朝曾与西夏议和,并且签订契约,依此约来看,不应是处于战争状态。”
不少官员是频频点头。
种谔立刻道:“庆历和议,确实给西北带来二十年的和平,但也仅仅二十年,在嘉佑年间,西夏便擅自毁约,出兵犯境,而我朝也立刻停止岁币,之后也是时战时和。”
张斐又问道:“那么庆历之约,是否也因此作废?”
种谔皱眉道:“朝廷对此并没有明言,我也不大清楚。”
张斐点点头,也就不问了,转而问道:“种副使之所以能够掌管青涧城,是因为陆知府的举荐?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种谔先是一愣,这话题跳跃的有些快,点点头道:“是的。”
张斐又问道:“在这期间,种副使与陆知府的关系如何?”
种谔道:“我非常尊重陆知府,视其为长辈。”
张斐道:“那陆知府对你?”
种谔略显惭愧道:“可以说有知遇之恩,而且比较信任。”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难怪之前关于西夏部落酋长令归降,陆知府曾有些疑虑,还是种副使的一番劝解,才让陆知府接纳了他们。”
种谔有些疑惑,木讷点点头。
张斐又问道:“在绥州一战之前,你与陆知府可有发生矛盾?”
种谔摇摇头,“没有。”
眼中满是困惑。
不禁是他,就连旁观的宾客也感十分纳闷,如这种许多人都知道的问题,你还需要再确认一遍?
这种事陆诜也不可能会撒谎啊。
可真是太水了。
就没有别的问题问了吗?
但是苏辙却稍稍皱了下眉,“是呀!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
陈琪小声问道:“什么?”
苏辙一怔,正欲回答时,又听张斐问道:“嵬名夷山是事先就已经暗中归降我朝,当时陆知府可知此事?”
种谔点点头道:“知晓。”
张斐又问道:“陆知府可有制止?”
种谔迟疑少许,道:“陆知府还是比较慎重,并未有制止。”
张斐继续问道:“种副使当时从青涧城出兵时,可有告知陆知府?”
“没。”
刚说一个字,种谔突然惊醒过来,忐忑地看着张斐。
郭逵皱眉道:“这小子果真有些手段啊!”
种诂忙问道:“郭相公何出此言?”
郭逵叹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张斐问道:“有没有?”
种谔额头上微微有些冒汗,犹犹豫豫地摇了摇头。
张斐非常好奇道:“既然你曾成功劝解过陆知府接纳令等人的归降,且在这期间你与他也未有发生任何矛盾,就常理而言,你不应该冒着违法军令的风险,去隐瞒一个非常信任你的上司,但事实上你并未将出兵的计划告知陆知府。”
陆诜听罢,不禁都是疑惑地看着种谔,心想,是呀!他他当时为什么要隐瞒我,我是如此的信任他。
就连陆诜都没明白,更何况其他人。
所有人的目光就望着种谔。
种诂、折继祖等武将,是忧心忡忡。
完了完了!
这小子是对面的。
就是说吗,这庭长怎么可能支持我们武将。
而另一边的文官们则是大大放下对张斐的成见,虽然这小子行事比较古怪,但还算得上公正,没有偏袒种谔。
种谔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个问题,眉头紧锁,思忖好半响,才道:“那是因为我知道陆知府绝不可能答应的。”
陆诜顿时吹胡子瞪眼。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种谔道:“令那次归降,是对方主动来到我城门下,我们只需要抉择是否接纳,而这一回诱降,其中有着更多的风险,故而需要出兵应对,但是陆知府向来就反对主动出兵。
再加上当时诏令还未到,以陆知府的性格,他也一定等到朝廷的允许,才会做出抉择,当时的局势瞬息万变,这稍有迟疑,可能就错过了这大好良机,以及我也不想连累陆知府。”
陆诜一听,急得嘴皮子都在哆嗦,是唾沫直喷,我都被你害得这么惨了,你还怕连累我?
忽听得有人直接开口道:“他分明就是在说谎。”“肃静!”
张斐一敲木槌,朗声道:“在坐的全都这陕西路有头有脸之人,我也不愿驱逐任何一人,但各位必须要遵守这皇庭的规矩,不得干扰任何证人作答。”
立刻安静下来。
因为他们相信这庭长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来。
为了那点经费,这小子打死不开庭。
别跟他较劲。
这是一个二愣子。
张斐又向种谔道:“种副使,你切莫要受方才言语所影响。”
种谔是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心想,我倒没有受他们影响,我就只受了你影响,年纪轻轻一肚子坏水,问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