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有两个皇子过生日,柳贵人的翀瑛两周岁,抱琴的五皇子满周岁,两人生在同一天了。

瑞诚虽然有了新宠,不过“旧爱”倒也没完全放下,特别是这个大嗓门的儿子。别人宫里的孩子虽然会叫父皇,但是只有抱琴宫里的五皇子一上来就是两个湿吻,真心特别。

瑞诚怀里站着马上就要满一周岁的五皇子,双手扶在他后背上,抱琴看着儿子两个小脚丫在皇帝大腿上踩来踩去,不由得有点担心,急忙将人抱了过来:“这孩子沉的很,别踩疼了。”

皇帝逗孩子的耐性有限,任由抱琴将孩子交到嬷嬷手里,也没多少挽留的意思,“沉点好,长的快。”

瑞诚喝了两口茶,道:“没两天就是周岁宴了,你想要些什么?”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明明白白的问出来,抱琴觉得他可能是有点想弥补这一段时间的对后宫诸人的不闻不问,至于先选了她,这点还是挺值得庆幸的。后宫这种地方,不管争什么,至少皇帝得有心在你身上才行。

抱琴笑了笑,“没什么缺的了,陛下不用担心。”说完又故意漏了点遗憾的表情,“只求陛下给我们家小皇子起个动听的名字就成。”

瑞诚点头称是,“放心。”

有了皇帝这个承诺,抱琴放下心来,没想到五皇子周岁酒的那天,还是出事了。

五皇子跟三皇子一天的生日,淑兰提前几天叫了抱琴和柳贵人过来,道:“本想着一块办就是,都是陛下的儿子。不过五皇子是周岁,理应办的隆重一些,所以能不能将三皇子的生日宴先挪后一天?”

柳贵人脸上有些不好看了,淑兰又道:“可是三皇子也不能受了委屈,要么上午在启祥宫设宴,下午换长春宫?”

柳贵人还是有异议,道:“在皇后娘娘和和妃娘娘面前,臣妾也没什么说话的地方。虽然三皇子的生母只是个贵人,不过三皇子却要比五皇子年长呢。”

这是要把三皇子的生日宴挪到早上?淑兰看向抱琴,却见抱琴轻轻点了点头,淑兰知道她同意了,也不想解释太多,正如柳贵人所言,她不过小小一个贵人,皇后做事情是不需要向她解释原因的,便说:“也不无道理,行。”

等到柳贵人告辞离开,淑兰望着她的背影,道:“真是个傻的,那天早上是早朝日,陛下不一定得空呢,枉费我们一份好心了。”

“本来想弥补一下的。”抱琴道:“看来我们儿子又要遭人嫉恨了。”

没两天,设宴的时辰拟好了,淑兰在嫔妃们早上请安的时候一并通知了,柳贵人眼里隐隐有得意之色,似乎将抱琴压了一头是什么好事一样。

跟别人眼里的羡慕或者嫉妒不一样,刘嫔眼里是伤心又夹杂了几分仇恨,生在四月里的皇子还有她的翀寗,现在已经是忠英亲王的世子了。看这些人边说边笑,商量着当天送些什么东西好,她的翀寗已经被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刘嫔年纪比较大,都快赶上再做某些新进妃子的两轮了,又是大病初愈,脸色一阴沉看着更显年老了,坐在她身边的董嫔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姐姐注意些。”

等到过生日的那天早上,柳贵人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喜气洋洋的在长春宫等着众人前来。

等到嬷嬷从启祥宫将翀瑛接来,柳贵人急忙将儿子抱在怀里掂了掂,笑眯眯的道:“好儿子,你可得快点长大。”

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皇后送了贺礼,和妃常妃也送了贺礼,就在广嫔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人晃了两下,倒了!

“快去宣太医!”淑兰发话了。

广嫔上首坐的是坐的是董嫔,下首是跟她一起入宫的高贵人,两人见人晕过去之后的第一反应,都不是伸手去扶,而是推着桌子离开好远,生怕被连累似的。

虽然太医还没来,也不敢挪动,但是就这么让人躺在地上似乎有点不太好,淑兰刚想说话,高贵人道:“娘娘,广嫔晕的蹊跷。臣妾在家里就常听人说……总之还是不要贸然挪动的好。”

点头的人不少。

淑兰想翻白眼了,这种说法她也听说过,不过都是针对受了外伤的人。看看广嫔那张苍白的小脸,不是饿晕的就是累晕的,要她说,掐掐人中就能好。

但是不管怎么说,继周岁宴之后,三皇子的两周岁生日宴也被搅黄了。

太医院在南三所的东边,一溜小跑过来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广嫔躺在四月冰冷的地上,不过已经拿了床辈子盖在身上了,手腕上还搭了一块丝巾。

“太医先来号脉。”淑兰很是为难,“她们都说不能贸然挪动,太医觉得呢?”

难为太医了,年纪那么大,还得握着身子半蹲在地上号脉。

淑兰看着太医一会皱眉,一会伸直腰喘口气继续诊脉,问道:“广嫔她……怎么了?”

太医撸撸胡子,有点为难:“脉相还浅,不过有点滑脉的迹象。”

后宫的女人对医术多半是一窍不通的,但是对滑脉两个字是敏感之际。滑脉就是怀孕的脉相。

一听广嫔有可能是怀孕了,剩下的人都不淡定了。特别是柳贵人,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用比当初憎恨抱琴还要深刻的情感去憎恨广嫔。

而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凌常在则说出了她的心声:“三皇子的八字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说到这儿专门低头笑了一下,“明年不知道会轮到谁?”

这种时候淑兰也顾不得训人了,“赶紧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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