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皇上眸中的血丝足以证明他的盛怒。|

皇上竟是这般在意凌副统领的面具么?皇上该是认为凌副统领犯了欺君之罪吧?

南宫煊紧紧揪住贺军的衣领,感觉呼吸都凝固住了。

他已经不用再找任何借口来欺骗自己了,胸前的伤口,手肘的擦伤,人皮面具,这么多的种种,无一不在告诉她,凌扶桑就是白绮罗这件事实。

他再怎么否认,这事也是真的。

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凌扶桑,她是自己的妻子,东琳的皇后,白家的白绮罗!

她一直都在骗他,从她见到他的第一刻开始!

贺军感觉到皇上的身体在颤抖,他这般愤怒,该不会赐死副统领吧?

“皇上,静无大师说,凌副统领当是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才戴了人皮面具。凌副统领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皇上息怒啊!”

息怒?

这让他如何息怒?

他被白绮罗耍了整整十年啊!

她该是一早就知道自己能成为东琳的皇后吧?无论自己当皇帝,还是南宫焰当皇帝,东琳的皇后都是她们白家的!

所以,她们在十年前就已经做好了铺垫,只是他没有想到,白家这么能下血本,居然放了一个这般娇贵的嫡女来他身边当卧底。

白绮罗当了皇后之后,为了怕他看出端倪,竟然扮成刁蛮任性的模样。

到了后来,她们又变换战术,让白绮罗瞬间改变,以俘获他的心。

当真是花样百出,防不胜防!

好,真的是太好了!

枉他待她一片真心,她却这般欺辱他,当自己对她表白时,她该是在嘲笑吧?

她心里一定在想:你看,南宫煊他嘴上说讨厌白家的人,结果还不是爱上了我白绮罗?你看,他办任何私密的事都要找我,我知道他几乎全部的秘密,你看,东琳的天下,说到底,还是我们白家的!

他的苦心经营,他的运筹帷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难怪每次,她都不正面回应他的感情,她一直在躲躲闪闪,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自己在她的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她把他的真心,当做废物一样,在地上肆意踩踏。

南宫煊的心像被撕裂一般,那么痛,那么伤。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煊忽而仰头大笑,他松开了贺军的衣领,身体竟是朝后栽去。

贺军惊了一跳,立时伸手拉住了皇上的身体:“皇上,您怎么了?”

“唔……”南宫煊头部朝下一压,闷出一口浓血来。

“皇上!”贺军吓得心惊胆战,主上竟然气得吐了血,怎么会这样?

不过一张人皮面具而已。

南宫煊闷出一口血后,将剩下的血吞了下去,喉间灼热,像割裂一般疼痛,血腥味迅速蹿满了他的口腔,朝身体各处蔓延而去。

“皇上,属下扶您去旁边坐一会儿吧。”贺军搀扶着南宫煊,将他朝旁带去。

南宫煊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朕没事,这事除了你,邹统领知道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属下没有告诉任何人。”

南宫煊点了点头:“此事你就当没有听见,凌副统领也没有戴人皮面具,知道么?”

听着旨意,贺军虽觉诧异,却仍旧颔首道:“属下遵命。”

皇上都因着这事吐血了,居然还让他就这么保密下去?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且退下吧。”

“皇上,您的身体?”

“朕没事。”南宫煊闭上眼睛,再次挥退。

贺军见皇上不愿意再说话,躬身退下了。

僻静的冷宫,萧索而荒凉,南宫煊伫立其间,显得格外的孤绝。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终是找到了心中所爱,未来的路,虽然布满荆棘,却有人陪他一路走去。

却不想,竟是当头棒喝,空想一场。

一个帝王,果然不适合谈情说爱。

南宫煊又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之后,便回到了养心殿,回去之后,他先是换了一身素服,随后放飞了一只白鸽,那只白鸽,是放给凌扶桑的,哦,不对,他应该叫她白绮罗。

放飞白鸽之后,南宫煊径自跟踪白鸽而去,当他瞧见,白鸽飞往皇城外时,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未松下去,就见白鸽又转了回来。

这些白鸽,训练有数,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她们经常会绕路飞的。

白鸽转回来之后,直接朝着凤吟殿的方向飞了过去。

南宫煊立在高高的琉璃金瓦之上,秋风拂起了他的衣摆,当他瞧见白鸽被一双纤纤细手稳稳接住时,他的心,如坠冰窖。

那是白绮罗的手……

白绮罗接住白鸽之后,打开了绑在白鸽脚上的纸条。

纸条上是南宫煊的字,写着:戌时正,京郊枫林,有任务。

白绮罗用内力将纸条焚烧,随后将白鸽放回。

皇上亲自找她办事,当是十分紧急的事了。

这日晚间,白绮罗用完晚膳之后,换了一身衣衫直接出了皇宫,朝着京郊枫林而去。

时值秋日,枫叶全部都红了,每一年的这个季节,京郊的枫林都是人满为患,皆为这美景而来。

晚霞落幕,人群早已散去,白绮罗到达时,就只瞧见南宫煊一身墨色衣衫,长身玉立于红枫林之中。

月色渐起,照亮了他的容颜。

白绮罗提步而去,到得了他的身边:“皇上。”

南宫煊看着白绮罗,心中如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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